第11章 尺码
瞿沥川用自己的身份证在附近星级酒店开了间套房。
接过房卡，顶着前台人员暧昧怪异的视线走进电梯，瞿沥川脸都红透了。
陶然倒没什么反应，牵着瞿沥川的手率先走在前面。
刷卡进门，随意打量了眼，她放松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瞿沥川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下去给你买换洗衣物。”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红着脸出去了。
陶然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少年狼狈的身影，噗嗤笑了。
懒懒的在床上趴了一会，困意上涌，陶然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推开门，瞿沥川买完东西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孩双手交叠趴在床上，一半小腿还在床边悬空着，脸颊埋在臂弯里，睡得憨甜。
轻轻笑了下，瞿沥川把手中购物袋放到桌上，弯腰把她抱到床中央，盖好被子。
拨开她脸颊碎发，瞿沥川从口袋摸出药膏，小心的给她涂到红肿上。
可能是药膏有点凉，女孩纤长的睫羽颤了颤。
瞿沥川眼神温柔，吻向她的额头，“晚安。”
没有关灯，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
陶然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看着安静空荡的房间，她也没在意。
掀开被子下床，看到桌边的购物袋，陶然打开看了眼。
里面是一件米色的亚麻长裙，底下还放着小内内。
陶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脑中描绘出瞿沥川红着脸问导购女生内衣在哪买的画面，确定不会被当成变态抓起来吗？
昨晚太累了没有洗澡躺床上就睡了，现在觉得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也没细看，陶然把裙子放进购物袋里，拎着去了浴室。
打开淋雨热水淅淅沥沥落下，陶然放松的闭上眼睛。
套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然然，起床没？我给你买了早餐。”
没有人回答，瞿沥川皱眉，抬脚向卧室走去。
推开门，瞿沥川目光在略微凌乱的床单上停了一瞬，很快便转开视线。
床上没有人，只有对面浴室隐约的水声。
想着她可能在洗澡，瞿沥川脸有些红，刚要退出去，水流声停了。
下一秒，浴室的门被打开。
陶然裹着浴巾就出来了，浴巾很短，堪堪遮住她的大腿根，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长腿。
瞿沥川眼睛都直了。
喉结滚动，他立马背过身，慌乱道：“然然，我…我不是…不，我现在马上出去。”
手刚按住把手，一道隐含怒气的娇喝响起。
“瞿沥川，站住！你别走！”
“啊？”瞿沥川无措的停住脚步，没有转身，看着眼前的门框，结巴道：“然然，怎，怎么了？”
身子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扯了个面，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迎面一件粉色兜头向他脸上砸来。
瞿沥川下意识接住，低头看了眼，瞬间脸色爆红。
陶然双手抱胸，气哼哼道：“瞿沥川，你自己看看你买的这什么尺码，我穿得上吗？”
她洗完澡拿出小衣刚要穿，但一看尺码，c！
十五岁的少女基本都在发育，胸脯都是小小的，能有b都不错了，就算是吃化肥也不可能长到c啊。
呵，男人啊！果然都好这一口。
亏她刚才还感动他细心，连内衣都想到了，她现在只想打死他。
瞿沥川刚开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听到女孩的话反应过来，这下连脖子都红了。
老天保证，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在拒绝导购的详细介绍后，他也没看尺码，以最快的速度随手拿了两件就跑去结账了。
手上的罩罩仿佛烫手山芋，瞿沥川连忙丢了它，看着陶然道：“然然，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陶然扭头：“我不想听。”
“然然，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快点买完快点回去，就随便拿了，我，我也不知道你穿，穿不了。”
瞿沥川这话说的无比真诚，事实也是这样的，可男人嘛，尤其是面对心爱的女孩，眼睛总会情不自禁的落在她身上。
说到最后几个字瞿沥川眼睛无意识的看了女孩玲珑的小胸脯，然后就被陶然敏捷的抓了个正着。
陶然眼睛微微睁大，“你是不是在嫌弃我小？”
瞿沥川连忙摇头，坚决道：“没有，绝对没有。”
陶然哼了一声，气鼓鼓道：“我还会长得！”
唇角的弧度要笑不笑，瞿沥川死死忍住了，一脸严肃道：“嗯，我相信你。”
陶然戳了戳他的唇角：“假正经。”
瞿沥川笑了，只是脸红的厉害，眼神飘游，不怎么敢看她。
相较之下，陶然则大胆自然多了，脸不红心不跳的指使他：“不穿内衣我没法出门，你再去给我买一套。”
瞿沥川说好，汲取了刚才的经验，犹豫了片刻问道：“买什么尺码？”
踮起脚尖，陶然搂着他的脖子，迫使少年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报了个数字。
“记住了吗？”陶然笑的狡黠。
“嗯。”说完这个字，瞿沥川红着脸落荒而逃。
陶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客厅里有瞿沥川买的早餐，陶然洗漱后慢慢悠悠拿起吃了起来。
刚吃完，瞿沥川就回来了，把手中精巧的购物袋递给她，“去换吧。”
陶然看了一眼，坏笑道：“这次没买错吧。”
“没有。”
陶然回房间换衣服，偌大的客厅只剩瞿沥川一个人，脸上的温度持久不散去，他打开窗户，户外的眼光照在脸上，脸更热了。
口袋手机铃声响起，瞿沥川看到备注眸子有些凉。
“小川，然然是和你在一起吗？”
“嗯。”
“那就好，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先不和你说了。”
瞿沥川握拳，“等一下。”
陶原天疑惑：“小川，你还有什么事？”
瞿沥川声音冷冽，一个字一个字道：“陶叔叔，然然大晚上一个人跑出来，没有地方去蹲在马路上，您都没想过找她吗？还有她脸上的耳光，她犯了什么错让您下手这么重，脸上到现在还没消肿。”
电话一阵沉默，接着便是嘟嘟两声，通话被人挂断了。
看着息屏的界面，瞿沥川烦躁的丢掉手机。
房间门被打开，陶然换好衣服出来，喊道：“瞿沥川，你在哪？”
瞿沥川抹了把脸，收拾好情绪，向陶然走去，“在这。”
…
陶然在酒店住了七天，直到脸上红肿彻底消散才去退房。
这一周除了雷打不动的去画室画画，其余时间便呆在酒店里窝着，瞿沥川负责接送，周末两人就在酒店里看电影打游戏，日子过得充实又惬意。
陶然爱美，让她顶着个巴掌印脸出去玩她也没心思，即使去画室她也是带着口罩散着头发的，画室同学还以为她感冒了，一下课一堆人来问她。
办理好退房手续，瞿沥川随手把账单丢进垃圾桶，牵起她的手，说：“我送你回家。”
想到回家，陶然觉得心里一闷，但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
察觉到她情绪低落，瞿沥川摸了摸她的发，温声道：“我陪你一起。”
陶然看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机车在陶家门口停下，陶然在酒店住了一个星期，买了不少东西，能丢的都丢了，不能丢的就塞袋子里带了回来。
只要瞿沥川在身边，拎东西这种事情一向被他承包了，陶然也习惯了。
两个人的手还在牵着，瞿沥川玩笑道：“不怕被你家里人知道我们在早恋？”
陶然弯了弯唇：“为什么要怕，倒是你，怕了？”
阳光下，少年笑了，他低下头在她脸颊重重亲了一口，“老子也不怕。”
这样的瞿沥川是陶然从未见过的，嚣张桀骜，张扬又热烈，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轻轻跳动。
输入密码，推开门。
陶然脸颊的笑容还未消散，在看到客厅的场景时瞬间一沉。
沙发上，衣着暴露的年轻女郎和谢磊缠在一起，地上衣服散落一地，两人吻得缠绵，听到动静的女郎抬头看向他们。
“啊啊啊——”
女郎失声尖叫，跳下沙发，连忙捡起地上衣服遮住自己，“你，你们是谁，怎么擅自闯别人家里啊？”
谢磊也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陶然。
她，她不是跑出去了吗？
连着一周没有回家，他还以为她不回来了，就带着自己新包养的小情人在家里亲热，谁知道就这么衰被撞个了正着。
瞿沥川看了一眼谢磊，眸中冷沉，挡在了陶然身前。
陶然用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是冷的骇人的寒霜，她从瞿沥川身后走出来，抬步向沙发走去。
瞿沥川抓住了她的手,皱眉道：“别过去然然，脏了你的眼。”
陶然冲他摇了摇头，瞿沥川却没有放手。
谢磊脸皮抽了抽，有些不高兴。
陶然作罢，没有再往沙发走，看着女郎冷声道：“别人家？这房子姓什么你知道吗？”
女郎生气道：“这不是磊哥家，当然是姓谢啊。”
谢磊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陶然冷笑：“姓谢？谁给他的脸？”
“小然，你怎么说话呢。”
谢磊不太高兴，他怎么说也是她长辈，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如今他妹妹是陶夫人，是她名义上的母亲。
虽然是他跟情人吹牛逼说这别墅是他的，带她来玩，但这丫头这么说也太打他脸了。
陶然抬眸幽幽的看着他：“我怎么说话了？你带着女人在我家公开做这种事情，我还没有报警抓你，你倒是先指责上我了。”
报警这两个字深深刺激到了女郎和谢磊。
谢磊当时就怒了：“什么你家，这是我妹妹妹夫家，你不过是我妹夫前妻的女儿，我妹妹心地善良让你在这住着，不然早把你撵滚蛋了，我带人在这住几天怎么了，你爸都没说什么，这个家的女主人没说什么，你一个前妻的女儿在这蹦跶什么！”
话音未落，瞿沥川已经大步上前，抬脚狠踹，沙发直接被他踹翻了去。
砰——
谢磊摔了个狗啃地，脑袋直接嗑在坚硬的大理石上，还没来得及痛呼，衣领被人揪起。
“你他妈嘴巴给我放尊重一点。”
对上少年仿佛要杀人的目光，谢磊手指指着陶然说不出话来。
听到楼下动静的谢知遇和谢母慌忙下楼，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
陶然掀起眼帘淡淡看了两人，冰冷的收回视线。
谢知遇心沉了沉。
谢母惊慌的扑到谢磊身边，尖厉道：“小磊，这，你没事吧？这是谁干的！”
谢磊用枕头挡住自己，眼神向瞿沥川和陶然方向看了一眼，扭曲道：“妈，这事没完！”
陶然厌恶道：“全都滚出我家，我给你们三分钟时间，超出一秒我就报警。”
女郎看这架势不想招惹是非，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灰溜溜的走了。
谢母和谢磊却没当回事，尤其是谢母，看着陶然的目光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你这小姑娘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这是我女儿的家，你有什么资格撵我们走，他可是你舅舅，你竟然叫人打他，报警就报警，警察来了让人家都评评理。”
谢知遇抿唇，想要扶起她，“外婆，你别这样。”
“你舅舅被人欺负成这样，小兔崽子胳膊肘向外拐，别以为在陶家住了几天你就是陶家的少爷了。”
谢母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胳膊甩开，谢知遇被这力道甩的跌倒在地，受伤的胳膊撞上沙发桌角。
谢知遇闷哼出声，下意识的看向陶然，然而她目光停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吝啬向他这边施舍丁点眼神。
三分钟很快过去。
陶然冷笑，走到瞿沥川身边，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
“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私闯民宅，地址是扬海路西……”
挂断电话，陶然把手机还给瞿沥川，抬步上楼。
不多会，陶然拿着文件袋下楼，谢母和谢磊看着文件袋心中疑惑。
警察很快来了，警笛声在院外响起，陶然去开门。
具体事情已经在报警时说了，陶然直接把手中文件袋递给为首面容刚正的警官。
“这是房产证和转让合同，这别墅是我母亲的陪嫁，我母亲和我父亲离婚后，把别墅转到了我名下，我和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私闯我家，这个男人还在我家，地上痕迹便是证据，警察叔叔，希望你们可以帮我把这些人抓走。”
为首的警官眼神示意，身后立刻有一个小警官上前拍照取证。
谢磊已经穿好了衣服，脸上的猖狂不见，慌张道：“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我是她舅舅，我妹妹是她继母，我们是亲戚，怎么能算私闯民宅呢？”
谢母也道：“是啊警察同志，您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
警官肃容道：“不管误会不误会，我们自会秉公处理。”
方才的小警官很快回来，两人耳语了一番。
警官把文件袋还给陶然，看向谢母和谢磊，严厉道：“带走。”
…
一场闹剧仓皇收尾，陶然厌倦的看着客厅惨烈，对瞿沥川说：“我想一个人待会。”
瞿沥川说：“好。”
陶然上楼了，全程没有看角落的谢知遇一眼。
瞿沥川给家政打电话，让人来收拾客厅残局。
看了眼楼上，瞿沥川转身要走，似察觉到身上视线，回头看去，是然然的继弟。
两人目光相撞，望着那双黑沉幽静的眼睛，瞿沥川心中怪异，但他到底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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