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认识世界
墨翎循声偏过头去，只见一个扎着飞仙髻的小姑娘正鼓着脸昂首瞪着自己。“你叫我什么？”
“少侠！”小姑娘顿时露出一脸得意：“我知道哦，所以等你的时候我去补习华夏文化了哦！”说着，她又抬手转身，像墨翎展示了自己一身华夏传统衣装，以墨翎粗浅的认识来看，应该是宋制和明制的混搭。
“还有还有”小姑娘继续说着：“我知道你是个起名苦手，所以我自己起好了。啊！你等一下，这样这样。”说着，小姑娘有模有样的低首屈膝行了个福礼：“少侠初见，小女江小鱼，这厢有礼了。”
墨翎一乐，正待还礼，江小鱼已经自己破了功跳将过来，捏着小拳头作势要往墨翎身上招呼：“啊啊啊啊都怪你！我白准备半天了！你怎么这么慢啊！明明是003啊！怎么这么久啊！”
“好好好，怪我怪我。”墨翎估么着这就是自己的专属客服了，有这么个活力青春的小姑娘相伴还挺不错的，索性顺势哄弄起来：“你不是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了嘛？怎么还要问我？”
江小鱼收了手抱在胸前，依旧气呼呼的瞪着一双杏目：“不知道啊，哪有那么多空闲流量啊，都是墨山叔主动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检测到第一批测试一千名玩家已全部降临《远征》世界并激活专属助手，相信各位已经对这个世界和自己的处境有了基础了解。那么，诸君，拜托了！”墨山的声音突然又在耳边响起，但是内容明显不是对墨翎一个人说的。墨翎看着江小鱼，小姑娘无声的叹了口气，低头揉了揉自己的脸，墨翎隐约听她嘟囔着“一千人都进来了啊，003是怎么磨叽成倒数的啊？”，可等她抬起头再迎向墨翎的目光时，那坚毅的样子着实让墨翎心头一颤。
“刚刚的您可以理解为系统公告，这将是短期内您在《远征》世界了解其他降临者动态的唯一途径。相信您在初次载入动画中已经看到了，这个星球已经被入侵者占据。接下来我将为你做进一步情况说明，然后你来决定我们的命运。
留守者早在数个行星公转周期前就全员战死了，意识尚完整的被收拢成为先行者。全员转化为意识体的埃维拉人在失去锚点的情况下差一点就回归星球意志了，所幸远征计划及时帮我们找到了新的锚点。凭借泰坦人和拉尔尔斐人提供的帮助作为跳板，我们终于找到了你们。说来好笑，你们甚至没有一个统一的种族名，却成了我们唯一的希望。
入侵者在确认荡平星球表面高智慧生命体后，开始划分领地，将资源分配给船团的各个种族。也许他们想要摧毁这个星球并不困难，但想要完全掌握一个星球，尤其是极其重视大循环生态资源的情况下，几年的时间显然太短了。而这，就是你们仅有的机会。
降临者降临之地都是精心挑选的入侵者领地的夹缝，你们需要在这里做出一些能够引动星球意志关注的大动静来，然后凭借这股星球意志固化一个焦点，按你们的理解来说，设置一个重生点。
在重生点设立好之前，如果死亡，将完全退出这次测试，直到有足够的重生点设立成功开启第二次测试。所以在搞事情的同时，请先确保自身存活。嗯，这也是首测只提供作战天赋的原因——不能打，在这个环境下是活不下去的。”
“我还以为开场就是军团战呢，结果变成野外生存了。”墨翎看了看自己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衫打扮，挠了挠头，“那我的天赋前期岂不是没用了，我还得想办法先去抓匹马？那那些选了领军作战的人呢？前期哪有队友给他指挥啊？他自身还没有强化。”
“咳……我们能够引动投入在每个降临者身上的星球意志是有限的，有得必有失，这是世界的平衡至理。”
“游戏平衡是吧……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哈，虽然按我们的人员配置不太可能发生这种事——首测的一千人全都没能成功设置复活点呢？”
“游戏编辑写了四个版本的文案到时候挑一个……啊啊啊啊你这样我很出戏啊，好不容易投入角色的啊！”江小鱼终于还是绷不住跳起来狠狠的锤了墨翎胸口一下，然后叉着腰气鼓鼓的瞪着他，“我讲完了，剩下的事都是你说了算了。提前警告你，我只能和你一个人交互，周围发生的事情影响不到我，我也帮不上你任何事。我只能在你身边三米活动，所以探查敌情什么的也别指望我。其他人也看不到摸不到我的。你最好能活久一点，不然我又要回意志空间干等着了。”
“放心，就算死，我也会大闹一番再死的，保证你在那个什么空间等我的时候回忆起来不会无聊。”墨翎笑着伸手搓了搓江小鱼的脑袋，被小姑娘一巴掌打开了胳膊也不以为意，转头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他们此时身处一片树林的边缘，周围尽是一人多粗的茂盛乔木，前方十几米的地方就出了树林，露出一片草地。草地微微起伏着向远方蔓延着，看不到尽头，远处似乎隐约有河流。
“这里是静谧之森和丽水草原的交界处，也是草原部族和森林部族的领土交界地。据我们所知，草原部族是由三个星球上的四个种族组成的，森林部族则是每个种族占据一块森林。两个部族之间有一点小冲突，但远没有达到我们可以加以利用的地步。”江小鱼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跟着墨翎向森林外走去。“所以你准备把目标放在草原部族这边嘛？”
“也不算是目标吧，就是搞事情之前还是要先解决生存问题吧，吃喝不愁那就是住喽。”墨翎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大致挑选着合适的位置和一会儿可能用得到的木料，“话说我在游戏里睡觉是什么情况啊，下线的话这边又是……你在干嘛？”话问到一半，墨翎突然注意到江小鱼一直满脸期待的盯着自己的手，当自己拍打树木的时候那期待感都要溢出来了。
“你要盖房子了是嘛？你要表演那个了是嘛？就是那个！你们降临者的绝技！”江小鱼攥着手围着墨翎蹦蹦跳跳的，“徒手撸大树！”
“想什么呢……你都看了些什么东西啊。”
……
“怎么了？没有徒手撸大树让你这么失望么？”墨翎一边丢下砍豁了的战刀，拎起另一把，一边抽空看向旁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江小鱼。小姑娘把头埋在大腿间，声音里的颤抖说不好是哭腔还是幽怨：“徒手撕人比徒手撸树可怕太多了好嘛……”
“我怎么知道他们身体那么脆弱啊，第一次出手试探当然是要用全力啊……”墨翎比划着，这事自己也属实吓了一跳。
十几分钟之前，墨翎顺着一道杂乱的足迹找到一组三人的草原部族狩猎队，他们正在拆解一只鹿型生物。也不知道是他们相信星球上没有敌人所以没有警惕性还是太沉浸在狩猎成功的喜悦中，总之墨翎绷着肌肉准备随时暴起地潜近到他们身后伸手就能拔出其中一人背上的战刀了的距离时，他们还没发现墨翎。于是墨翎就拔出了那把刀。
这人应当是右手用刀的，刀也是右倾着背的，所以墨翎左手反握着刀柄快速起身抽刀出鞘的同时右手托扣住对方的下巴用力向内一掰。
在墨翎的计划里，借着自己起身向上的冲击力，这个人应该颈椎断裂，脑袋带着身子旋转半周栽倒在地，自己正好跨过这具尸体去砍杀另外两人。如果对方筋骨强度过高，这一把没能绞死他，抽出来的刀也有很好的角度顺势抹了他，接下来的动作也不会受到影响。
至于对方筋骨脆弱……墨翎还真没想过。所以这一把直接把对方脑袋连着两节颈椎揪出来差点顺着劲按在自己胸口的时候，墨翎属实愣住了。
等墨翎回过神来，另外两个人已经跑出去四五米了，被墨翎一刀丢翻了一个，剩下一个……就是江小鱼说的那种情况。
“他们长期在太空活动，可能几代人都没见过地表了，骨质疏松很正常吧。”江小鱼的声音依旧咕噜咕噜的。墨翎掂了掂手里的武器，也确实有些太轻了，即使按照对方一米四一米五的身高比例来说也很轻。“可是，长期在宇宙中旅行的话，不是应该有模拟重力环境么？”墨翎问道。
江小鱼听到这话终于抬起头来：“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占据沿途的星球？”墨翎偏了偏头示意她继续，然后绕到大树另一边继续叮叮当当，江小鱼不得已只能拔高声音：“为了资源啊！你说的那种技术他们确实有，但是不可能覆盖给整个舰队的。他们是入侵者，但不是劫掠者，而且他们其实非常在意可持续发展的，以亿年为单位的那种在意。因为他们也掌握了唤醒星球意志的技术，而且实现了精神和肉体的同步转换，就像你看到刚刚他们尸体消失的那样，他们其实是可以复活的。所以整个舰队的人口一直在增加，他们必须不断地寻找新的资源星球释放人口，同时尽可能的节省能源消耗。”
墨翎回忆着那三具尸体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只留下一地装备的景象：“这也是他们抱着高科技还使用冷兵器的原因？”
“这是一方面。热武器——不管是火药之类的化学能武器还是激光电子束之类的粒子武器，在使用和制造的时候都会消耗非常多的能量和能源，而且这些能量都几乎不可回收，所以他们极少会使用。注意是极少。虽然数量庞大的杂兵肯定不会有，但是一些地位较高的家伙手里保不齐会有一两件‘高端定制’，毕竟特权这种东西，到处都会有的。”讲述说明这些东西好像帮助江小鱼迅速脱离了刚刚的血腥场面带来的影响，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草屑，“另一方面，就是你们降临者最感兴趣的强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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