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聚会

　　在资源相对匮乏的地区，门派与门派之间的交往较多。而在中域这样的灵气鼎盛地区，门派之间的交往就比较少了。

　　修士嘛，都是要闭关的。闭关，也相当于宅。

　　习惯宅的人，又有几个喜好交流的？

　　因而很多交流，都是不得不为之。就好像当初炎龙宗、飞云宗、巨石宗的三宗大比一样。

　　但是，就算是中域，就算是乘风派，也不是完全没有交流的。

　　现在，就有一场门派高层聚会，在乘风派进行。

　　这场聚会的主题，是丹符器阵四道的考核标准调整。等到决议出来，执行决议的牵头方，却又变成丹符器阵四城。

　　考核标准，拿丹道来说，指的就是炼丹师考核标准。

　　与此相关的，必然会有相应材料的调整。

　　丹符器阵，并不直接是修为，但却对修为密切相关。其中，丹道的关系最直接。另外三道，几乎都与战斗相关。

　　但谁说修为与战斗无关？

　　没经过战斗的修士，只能进入练气期。再往上，如果仍然不战斗，就算是筑基期，也是晋升不上去的。

　　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抹杀丹符器阵四道对修炼的作用。

　　——

　　门派高层聚会的举办地，通常是轮流的。今年轮到乘风派，并且今年又轮到丹符器阵主题，因而对乘风派就大大的有利。

　　为什么有利呢？主要是因为与会名额限制。

　　名额不限制不行。否则，来十万人商量，这边说的话，那边都听不到。一人说一句，十万句下来，一天就过去了。

　　丹符器阵主题聚会限制的名额，是每派五人。其中，出席一人，列席四人。列席的四人，仅仅是出席那人的参谋，并不具备发言权。

　　主办方乘风派的名额，同样是五人。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增多。

　　但是，聚会跟闭关是不同的。只要不闭关，修士就会按照日升日落来安排行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于是，休息的时候，主办方的名额就不一样了。出席者完全可以将问题交给一大帮参谋去研究。

　　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

　　——

　　列席者的名额，这所以是四人，自然是因为丹符器阵四领域。通才也许有，但通常没有。于是乎，每个领域出一人，就非常必要了。

　　但是呢，出来的那个人，并不见得就一定是水平最高的。

　　还是拿乘风派来说吧。

　　上面，在万元峰，有关于丹符器阵四道的职能部分，下面，还有专门的丹符器阵四峰。

　　哪边水平高点？还真说不准。

　　对于凡人来说，生命是短暂的。在短暂的生命中，要把某个领域的知识研究得非常精深，几乎是不可能的。

　　对于修士呢？修士的生命，可是漫长的了。

　　并且，乘风派在中域，在修仙盛地。乘风派的修士，能活一千年的金丹，能活五千年的元婴，那都是数以万计的。

　　不过，可惜的是，生命漫长了，但还是不够用。为什么呢？因为人多，因为竞争。

　　还是拿炼丹举例。

　　炼丹，自然会有成功率。初期，是成与不成，后来，就是好与不好了。到五级炼丹师及以上，就是每炼一炉，出多少颗极品丹药的问题了。

　　标准也是有的。五级炼丹师，考核标准就是一颗。只要每炉都能保证出一颗极品丹药，那么这名炼丹者就是五级炼丹师。

　　六级，则是三颗。

　　别看增加得不多。想想，你通常每炉有八颗极品，但只要一炉没有达到三颗，你的六级炼丹师资格就会被取消。

　　因而标准也是比较严格的。

　　在这样严格的标准之下，仍然有人，会更加苛刻地要求自己。一定要让自己确保每炉出五颗极品丹，然后才会去炼制七级丹药。

　　那样做可不可以？当然可以。并且，还是有好处的。

　　坏处有没有呢？绝对有。至少，这人把时间拖长了。

　　这其实是个人风格问题。有的人，达到标准之后，就直接往前跑了。有的人，则重视基础，想要千锤百炼。更有人，信奉完美主义，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才会跨入下一阶段。

　　这些风格，都行。但都做到，却是不可能的。

　　譬如，乘风派里，爱好创新的、爱好试验的，同时也是研究出新配方最多的人，在丹峰。而那个并不想往精深方向奔跑，只是想把每一步都完善，让每一步都尽善尽美的理想者，则在万元峰的丹药部门。

　　这样的两个人，谁高谁低？或者说，谁为门派做出的贡献最大？

　　可能有人会说是前者。那其实只是把后者当成了宅男。

　　当后者不是宅男，而是把那种尽善尽美的理想拿出生带弟子，拿出来健全改善炼丹手法，其对门派的贡献，绝对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刚才举例的两个人，只能说各有千秋，难分高下。

　　在一个门派，这种各有千秋、难分高下的人，是很多的。因为名额限制，每个专业只出一人。结果就是，不是失了这，就是失了那。而作为主办方，出席者休息的时候，能够及时把信息传递出来，让整个门派相应专业的人都动起来，群策群力，那绝对是会占便宜的。

　　——

　　前面介绍过，乘风派负责接待的班子，名称叫做达命队。其中，队长一名，有名字，曹玉树。金丹四名，筑基四名，都没有名字。

　　这样的班子，面对门派高层聚会，能接待得过来吗？

　　似乎怎么看怎么不行。

　　把这些，搬到现代社会呢？那就行了。

　　为什么在现代社会里，几名接待人员就能够接待成千上万的人呢？那自然是因为现代社会早就实现了社会化大分工。负责接待的人，只需要把宾客交待到相应的行业，接洽好，就行了。

　　实际上，在乘风派这儿，也是行的。这不仅是判断，而且也有实证。这套九人班子，在过去几十年，已经接待过多次这样的聚会。

　　那么，他们是怎样办到的呢？

　　能够肯定的是，社会化大分工，在这儿是没有的。但如果说没有分工，任何事，都是一个人从头干到尾，那也是不现实的。

　　现实的情况，也就是有分工，但却不如现代社会那样发达。

　　这种聚会的接待工作，主要有五个方面的内容：寒暄待客、安排客人暂时休息，安排会议，安排客人休息，安排其它活动。

　　第一项寒暄待客，达命队是撑不起来的。元婴往上修为里，就没有一个嘴皮子利索的。于是乎，这项内容，由掌门及其弟子承担。

　　说到这儿，突然就发觉，不需要逐项去说了。

　　暂时休息喝茶聊天的场所，晚上就寝的场所，都属于常规场所。于是乎，这两项，就像社会化大分工一样，专业化了。有另外的固定人员，却承担这部分接待内容。

　　前面已经说明，寒暄待客，由掌门及其弟子负责。实际上，安排会议也是，安排其它活动也是。

　　这样一捋，就会发现，达命队实际上，就只是将来宾，带到休息场所，交给休息场所那些人继续接待。

　　领路带路的活，工作量非常少。

　　于是，九人，完全够了。

　　——

　　但掌门谷建元并不希望这样。他希望，达命队至少把寒暄待客管起来。这样，他就可以减少违心陪笑的次数，减少心境的波动。

　　另外还有，就是重要会议的出席。就像现在这次，出席者一人，谁呢？乘风派就是掌门谷建元。

　　其实不仅乘风派，很多门派都是。

　　人们往往认为，掌门，最能够代表门派利益，同时也最会说最会争最会推诿。

　　然而，前面选掌门的时候，是谁最会说最会争最会推诿谁就当掌门吗？不是。

　　所以，很多掌门并不怎么会说。

　　这儿，反对的声音可能会冒出来：不对，我就感觉掌门很会说。同样一句话，我师父说过，但我没懂；后来听到掌门一说，我就懂了。

　　其实，那既然是同一句话，就不存在会说不会说的问题。之所以师父说了听不懂，那是因为不尊重师父，根本没往心里去。掌门说了，然后就听懂了，那是因为对崇敬掌门，所以就信了，信了，就往心里去了，于是才懂了。

　　——

　　这样，应该明白，掌门谷建元发现吕林兰，是多么欣喜了吧。

　　谷建元感觉，吕林兰承担寒暄待客，那只是小菜一碟。好好培养，说不定吕林地就能代表门派，出席各项会议。就像现在这次丹符器阵主题会议的出席者。

　　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么，掌门谷建元，就会从许多无趣的、同时还有些违心的事务中解脱出来。不光是减轻了工作量，而且对心境大有好处。绝对能够让谷建元精力更加旺盛，头脑更加清醒。间接地，还有可能促进修为增长。

　　——

　　这次聚会，来的都是大门派。除了口口相传的十大门派，另外还有十几个门派。有掩日宗、问情苑、断空崖、天罗派，等等。前面出现过的十方宫，也来了。从这儿也可以看出，实际上，所谓十大门派，并不存在。

　　来的宾客，自然有先有后有同时。

　　有先有后很容易理解，无非是招呼完这个再去招呼那个。

　　同时的，理解要难些。同时到达，或者几乎同时到达的。作为接待方，在存在时差的前提下，谷建元先行接待的，自然是先到的；不存在时差的，则按飞船停靠的方位，优先接待东方。原因很简单，就是紫气东来。

　　而作为到达方，就不一样了。飞船一到，谷建元一帮人上前接待，飞船上的人就要下飞船，然后收起飞船，双方寒暄。简单地说，就是只要有接待，就必须被接待。这个时候端架子，被挪到后面再接待的话，是很失面子的。

　　那是先被接待的。除开先被接待者，同时到达的另外一派或者多派，也就是后被接待的。

　　后被接待的，需要随时观察正在被接待的一方是否与自己门派交好。如果是，就可以站出来，同时被接待。这样，至少在时间上，可以稍稍抢先。

　　如果正在被接待的那方，与自己门派没什么交情，那就需要等待了。什么时候有接待了，然后再下飞船，被接待。

　　——

　　这个时候，谷建元相当劳累。显然，不是体力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用词更准确一点，或许应该说成疲惫。

　　但疲惫一词，描述的又通常是外表。与此情此景不符。

　　是的，不管谷建元心里怎么叫苦，他都保持了很好的精神面貌。有微笑有风度地接待、再接待，再再接待。

　　吕林兰在哪儿呢？就在谷建元身后不远处。

　　为什么不是直接就在谷建元身后呢？

　　那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因为身份，在记名弟子之上，有亲传弟子。不管谷建元怎么看重吕林兰，规矩都不可以乱。所以吕林兰顶多就站在记名弟子的最前面。

　　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接待的内容。寒暄，说起来好像没什么内容，但总不可能全都是呵呵吧，总得要拿些事情来说吧。最容易说到的事情，就是往事。有往事并且能够被提到的，除了谷建元，肯定只能是亲传弟子。所以，吕林兰需要往后站。

　　——

　　不过呢，吕林兰还是比较显眼的。关于这点，谷建元早就料到了。这也是谷建元收吕林兰为记名弟子的目的。

　　需要慎重声明的是，吕林兰显眼，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绝色。

　　很早以前，绝色女主很受欢迎。后来，变成反感。再后来，女主通常就只是清秀。再再后来，清秀的女主变成伪白莲绿茶婧了。女主不知道该长成什么样子了。

　　于是乎，在某此非常畅销的小说中，就能够看到，一开始，女主就是绝色，后来突然就变成清秀了，再后来变成普通了，再再后来，又恢复成绝色了。

　　在我们这儿，吕林兰的长相，其实是相当不错的。打分的话，十分满，她能得八分。距离娇艳的溅水货只差一分。

　　但是，只要看到吕林兰，自然地，就会忽略她的长相。

　　不是因为她留了流海遮住了眉毛。美丽的容颜，靠流海绝对是遮不住的。

　　主要是因为眼神，其实是因为神态，再次是因为气质。

　　眼神很正，神态很温和，气质很温暖——是吗？是，也不是。

　　吕林兰的眼神的确很正，但却不是心无杂念的那种正，而是一种安全可靠的那种正。

　　她的神态多数时候是温和的。但并不是给人脾气很好的印象那种温和，而是让人感到放心，感到没有顾虑的那种温和。

　　这两项，总结一下就是，吕林兰的眼神和神态，表现的都不是自己如何如何，而是让对方感觉如何如何。

　　最后一项气质，跟前两项有点不同。

　　写出来，是温暖。跟神态一项的温和，看上去很接近。但实际上却大相径庭。

　　一般来说，温暖、温和，总是让人感到容易接待。但这儿不是，这儿反而让人明显感到距离。

　　说穿了就是，吕林兰的气质虽然温暖，但却是上位者对平民的那种温暖。具体可参考一下中央首长视察灾区人民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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