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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功夫茶打岔


  高秋,就算是暂时抛开了。

  邱书仪曾想给高秋一些丹药,被吕林兰制止了。吕林兰说,私人腰包,最好还是只进不出的好。马上就是暂分令的最终清算,还有一批进账,到时候再给也不迟。

  随后,闲来无事的时候,还是到执事堂给高秋登了个记。高秋的身份,还只是散修,是吕林兰四人的客人。准备在其筑基之后,再引进宗门;自然,也会让其留在达命队。

  等待最终清算期间,只是来了些别派的弟子。达命队以前的八人,按惯例进行接待。没有发生意外,也就没有人请示吕林兰。

  五天之后,最终清算终于下来了。

  ——

  王家,不复存在。这主要是因为,以前的王家,不仅有许多元婴,而且还有两个化神。以前的王家,所结下的仇怨,剩下的、金丹以下的修士根本就应付不了。于是乎,王家彻底解散。余下的修士,由宗门进行收编。有的,被分配到矿山;有的,被分配到仙城;也有的,直接进了宗门。

  以前的王家,虽然隶属宗门,但其与宗门的关系,本质上只是一种合作关系。王家的财产,并不属于宗门。

  王家不复存在,关系就变了。王家余下的两千多名修士,不再是间接隶属,而是直接属于宗门。

  所以,宗门要给予吕林兰四人一定的奖励。

  ——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掌门谷建元说:“其实,给你们最大的奖励,乃是颁发暂分令之前,让你们进了一次宝库。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宗门的奖励已经给了。

  “另外,按照以前的惯例,暂分令最后的清算所得,真实发放到人的,不超过五成。理由嘛,很多。什么甘愿为宗门做贡献等等。

  “而就算你们坚持不做贡献,坚持要全额领取这次的奖励,那也是不行的。因为宗门要遏止内斗,就必须削弱内斗得到的好处。

  “不知你们能不能理解?”

  吕林兰四人听了,自然有点失望。不过,那本就是外财,因而失望也就不大。

  吕林兰说:“掌门,其实这些事情,您老人家完全不用对我们解释,直接办了就得了。现在解释了,就已经没把我们当外人了。”

  “你倒是想得开。但她们呢?”谷建元问。

  “摆平我一个,就等于摆平我们四个。她们跟我绝对是一条心的。”吕林兰拍胸脯保证。

  于是,谷建元,就按照奖励清单的四成,发放了。

  发放的时候,吕林兰提出要求。说是发现了个有趣的人,叫高秋。人已经弄到达命队呆着了。准备待其筑基之后,再行登记。吕林兰问,能不能减去部分奖励,换成练气期丹药。

  这个要求自然不过分。为达命队着想,也就是为宗门着想。谷建元并没有再减奖励,而是直接答应了丹药。只不过由于练气修士稀少,练气期丹药,宗门并没有存货。还需要专门下单让丹峰炼制,几天之后才能拿到。

  正事办完之后,谷建元才问:“听说,你对战王安国,居然能够压着他打,是不是真的?”

  吕林兰答道:“看上去是真的,实际上是假的。丹城博浪园那次,我们就给他们留下了暗伤。回去之后,看上去伤好了,实际上一打斗,就发作出来了。”

  “对了,还有王安邦,”谷建元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听说当时打斗的时候,他是占上风的。”

  跟王安邦交手的人,是陶念。所以陶念回答:“报告掌门,我打不过他,但我的确能够杀了他。”

  谷建元消化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这话深奥,含有致理。打胜,跟杀人,的确是两码事。”

  谷建元原本还想问一下最后一战的。结果陶念提前回答,就问不下去了。

  最后一战,是陶念一个人强冲王家。于几百练气、近千筑基、几百金丹修士里面,硬是把王家余下的十几个元婴全宰了。谷建元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怀疑陶念是不是化神后期巅峰了。

  现在,陶念的答案出来了。杀人,跟比武,是两码事。修为高的人,比武通常能胜。但若是杀人,就不是了。

  看来这个陶念的实战能力很强啊!

  当然,吕林兰也不弱。就算王安国有伤,但他始终还是化神。能够压着化神打,至少也能压着元后打。

  邱书仪、东方以巧的情况,知道得不多。只知道这两人杀了王家几个元婴,同时还全歼了王家后辈精英小队。

  老实说,杀几个元婴,就算她们只是金丹和筑基,谷建元也没有兴趣去一探究竟。但全歼精英小队,就不止是杀人了,而是办事能力。如果由莽夫出手的话,怎么着,都会漏掉几人的。

  ——

  高秋的丹药有了。身在达命队,环境良好,没人打扰,更没人歧视,直接就闭关了。

  吕林兰四人并没给她准备筑基丹。原因,是因为陶念已经改了功法。按照高秋水土双灵根资质,再结合万元峰的灵气浓度,应该不需要筑基丹,就能筑基。

  高秋自己,则并没想到筑基的事。从引气入体,到练气七层,她已经修炼了十来几年了。这次闭关,她只是为了冲击练气八层。

  ——

  吕林兰四人的职务都恢复了。转天,找麻烦的人就来了。

  有投贴,说是空蝉社社长贺得许,率门下弟子来访。

  山门值守的弟子,按照规矩,转到他们的临时房舍之后,直接就翻出达命队的传音符,把来宾的事情报告了。

  然后,吕林兰就率众迎了出去。

  ——

  事先做过功课,知道空蝉社跟圣天派差不多,属于略逊于乘风派的宗门。

  空蝉社的社长,相当于乘风派的掌门。今达命队代替掌门,负责整个宗门的外交、祭祀和庆典,所以吕林兰就等于掌门的代表。吕林兰应该亲自到山门迎接。

  空蝉社社长,率了门下弟子来访。而不是率了其他同门来访。这也表示,其所率的众,修为可能只是元婴。如果说的是率同门,则随行者多半也有化神。

  于是乎,达命队就用不着全体出动了。

  到高秋那边看了一眼,仍然闭关未出。然后,吕林兰就喊了陶念邱书仪东方以巧,四个人就往山门去了。

  ——

  因为职责所在,固四人可以在距离山门很近的地方降落。之后,疾行几步,就到了山门。

  疾行几步的时候,吕林兰已经看到,来的人共有七位。

  一个领头的,黑着脸,气都不打一处来的那个,多半就是贺得许。他的身旁,站位略退了半步,腰身不怎么直,随时准备点头哈腰的,应该就是其门下弟子之一。

  另一边,有辆囚车。式样上,跟凡间的囚车差不多。只不过那个笼子的材料,黑沉沉的,估计是一件法宝。

  囚车由一支麋鹿拉着。麋鹿的气息并不强大,大约只是五阶或六阶。

  车旁,有四人围着。那四个人的穿着,年龄以及气质,跟贺得许身旁的那个跟班差不了多少。因而这四个人,估计也是贺得许的徒弟。

  ——

  “贺社长,今天怎么着,莫非来者不善?”吕林兰说。

  这话,可以解释为玩笑,也可以当真。对方,面对这样的问话,通常会否认“来者不善”。所以这样的开场,在外事接洽中,往往能起先声夺人之效。

  “莫非是吕道友当面?老夫贺得许!”

  “晚辈正是吕林兰。”

  “吕道友后生可畏,可谓一语中的,”贺得许说,“不错,老夫的确来者不善。不过,这事跟吕道友没关系。劳烦吕道友转告一声,让谷掌门出来就是了。”

  ——

  “贺社长有所不知,我乘风派达命队的职责,已经有了重大变化,”吕林兰说,“但凡外交、庆典和祭祀,都在我达命队职责范围之内。贺社长这事,属于外交。故此晚辈没有往外推的权力。同时,为了支持达命队的工作,宗门早就立下规则。就算晚辈现在回去报告,掌门紫光道君也是不会出来的。”

  贺得许说:“吕道友,你我虽初次见面,但老夫对吕道友,可是非常器重的。老夫不愿意跟吕道友交恶。”

  “晚辈亦然,”吕林兰说,“贺社长与晚辈,虽无私交,但彼此都有一定的善意,相信今后是可以把酒言欢的。不过呢,为人只需要公私分明,就不会因私废公。不如这样,请贺社长一行先到下榻之处安歇,然后贵我双方再商议具体事宜?”

  “不,老夫气在头上,就不进去了,以免扩大事端。”贺得许说。

  “既如此,也行。到底什么事,贺社长可以说了吧?”吕林兰说。

  ——

  “囚车里的小家伙,吕道友看见了吧?”

  “看见了。”

  “小家伙名叫陈睿,”贺得许说,“多年以前,一次聚会。老夫带了几个徒弟,谷掌门亦带了不少人。两方见面,自然友好。老夫发现,谷掌门那边,除了随从,居然还有个小孩。于是便问。谷掌门说,那是他门下弟子的孩子。那个孩子,正是这个陈睿。

  “当时,陈睿嘴巴那个甜啊,叔叔伯伯叫个不停。他长得白胖胖的。圆圆的脸蛋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球滴溜溜地转,透出一股机灵而又淘气的劲儿。老夫一眼就喜欢上了。

  “但是呢,老夫辈份高了。恰老夫门下弟子周华文,表示想收陈睿为徒,老夫自然一力促成。当时,谷掌门那个姓陈的弟子还依依不舍的。

  “谁知道……谁知道……”

  贺得许哽咽,噎住了。

  吕林兰往旁边地面一指,轰隆隆就升起一个石台。再一挥掌,上端就出现了平整的桌面。然后吕林兰再一翻掌,就拿出了一套茶具。

  旁边,邱书仪上前一步,从储物袋里拿出装茶叶的罐子,装水的葫芦,还有烧茶的红泥小火炉。

  邱书仪几下摆弄之后,往旁边一让,陶念就往炉子看了一眼,一点火星,就从陶念的眼里射了出来,呆在炉中。

  随后,邱书仪玩了一手功夫茶的动作——这套动作,这个世界还没有——是向吕林兰学的。

  吕林兰道:“贺社长,请饮此茶,稍后再说事情。”

  不管吕林兰这边弄的这些事情好不好,都要比盯着哽咽哭泣的贺得许要好。为此,贺得许自然是领情的。吕林兰一让,贺得许就接过了茶盏。

  贺得许刚拿到茶盏,还没来得及有其它动作,吕林兰就说:“这叫功夫茶。饮用此茶,得先闻后品。闻香若沉醉,可闭上眼睛,但不可大声呼吸。品茗时,以拇指食指扶住杯沿,以中指抵住杯底,姿势叫做三龙护鼎。品饮需要一次三口,取‘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动心’之意味。”

  功夫茶的规矩实在太多,吕林兰只说这么一点,起到一个打岔的作用,之后就不说了。

  ——

  “那小子,刚到空蝉社的时候还行。谁知,不到半年,就开始上房揭瓦了,”贺得许饮了茶,冷静了,又接着说道,“总之就是个祸害!不是掀了女修的裙子,就是烧了男修的房子。这些,还都不算啥。可怜我那弟子周华文……”

  猛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滴和眼泪,贺得许又继续说道:

  “周华文,是老夫的弟子,也是这小子的师父啊!谁知,这小子竟然丧尽天良,趁周华文不备,突然用兵刺,刺穿了他的丹田……”

  听到这儿,吕林兰明白,事情,基本上就算说完了。于是便说:“真是飞来横祸,天地同悲。晚辈亦感同身受。那么,现在,贺社长带陈睿到此,是为了向谷掌门及其陈姓弟子讨公道的吗?”

  “不,”听吕林兰一问,贺得许的悲伤立马就转为仇恨了,“老夫只是想问问,明知这是个小祸害,为什么他们还要眼睁睁的让周华文收徒。”

  “请恕晚辈无礼,”吕林兰问,“您老所说的‘明知这是个小祸害’,有证据吗?”

  “怎么没有?就当日,收徒之时,那个陈姓弟子,也就是陈睿的爹,他就说了。他说‘我这个孩儿整天就知道调皮捣蛋,还是不要祸害空蝉社的同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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