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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是谁


  有条相对较宽的道路,通过了这座村庄,使得整座村庄大致上呈现出东西走向。

  到了村东头的邱书仪东方以巧二人,就以极慢的速度,向村西那边走。

  这是在干嘛呢?在扫神识。

  当然,是邱书仪在扫。东方以巧此时还只有灵识,没有神识。

  这回扫神识,就是摸不是看了。

  扫得很仔细,也很费精神。稍累,就歇歇。稍恢复,就接着干。

  发现一名具有修为的人。

  东方以巧把那人拎了出来。一看,练气六层。但后面跟了一串人。有叫爹的小孩,有叫孩他爹的妇人,还有叫三子儿的老翁。

  邱书仪见了,让东方以巧把人放了。然后继续慢慢走,继续扫神识。

  东方以巧亦继续跟在邱书仪后面。

  不久,又发现一个具有修为的人。

  东方以巧又去把人拎了出来。这是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练气七层,身上还有点伤。

  这回,后面没人跟着大呼小叫了。不过,看热闹的人,仍然有。

  邱书仪发现,看热闹的好几个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然后,邱书仪让东方以巧检查那个女人的伤。那伤,是锐器划伤。就让东方以巧把那个女人放了。

  ——

  村民,并不是都在屋内的。也有些村民,呆在室外。

  这儿单指村庄里面的村民。村庄外面的村民,邱书仪已经用神识扫过了。

  村庄里的房屋,也不是完全连续的。房屋与房屋之间的空地距离,有时甚至超过三十米。

  现在,邱书仪东方以巧就走到了这样一个豁口。

  东方以巧往豁口望了一眼,望见两个人,一男一女。不对,应该是三个人。因为那个女人,怀中还抱了个孩子。

  邱书仪自然也看见了。那个怀中的孩子,首先就被排除了。只注意两个大人就行了。

  两人的衣着没有问题,跟别的村民没两样。神识一扫,没修为没伤,也没有问题。

  此时,那个男人,一边往侧面远处看,一边往村里走。女人,则背对邱书仪,正往村外走。

  邱书仪看到,那个男人一脚踩到坑里,身子歪了一下。但他并不在乎姿势是否优美,直接一个小跳,再往侧前小窜了几步,接着就往前走了。之后,脑袋仍然偏向侧面。似乎侧面远处有什么事情,在吸引着他。

  女人则不了。身为乡村女人,居然在走碎步。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很短。而且时不时的,还有迟疑、中断的现象。

  这女人,在紧张什么呢?

  ——

  因为心中疑惑,吕林兰就扫了一下女子的全身。

  女子身上并没有储物袋等一切与修仙。除了左手抱了个孩子之外,右手还拿了个饼子。饼子并不大,用荷叶包了,只在女人的右手掌露出了一小部分。

  继续向前走,男人、女人就越走越近。

  邱书仪发现,那个女人右手加力了。离那个男人越近,女人的右手就越是用力。眼看着大半个饼子都被捏碎了。

  邱书仪看不到女人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那个女人非常紧张。还好,女人抱孩子的左手没有加力。

  难道,那个男人是女人的情哥哥?可是,那女人怀中的孩子又是谁的?

  终于,男人、女人擦肩而过。

  女人的头,瞬间垂得更低了,都快贴着怀中的孩子了。右手的饼子,完全变了形状。

  这是由紧张转化为伤痛了么?是因为那个男人没有注意到她么?

  “哺!”

  突然,那个男人停步转身了。

  女人低垂的头顿时扬起了一些,但她身子依然僵硬,也没转过身来。

  男人倒转回去,站到女人的面前,一个劲儿地左瞧右瞧。很快,男人发现女人手上的饼子,一把,就抓了那个饼子,然后往邱书仪所在的方向跑来。

  那个女人,在男人打量的时候,虽然没有扬起头来,却没有后退半步。但是,等那个男人抢了饼子,跑了这宾,女人的头一下就伏到了孩子身上,肩头也塌了,似乎还有一点耸动。

  哭了吗?但为何还在往村外走?

  ——

  邱书仪不看了,沿着大路,继续前行。

  走了两步,邱书仪突然往旁边一指,说:“那边……”

  总共就两字。

  邱书仪一个闪身,约一秒,越过三十多米的距离,右手往先前看见那个女人的后颈一抓,再往旁边一拖。因为女人四肢不受控制,怀中孩子就掉了下去。邱书仪用脚一勾,接住再抛上,左手就接孩子。

  然后,邱书仪转身走回东方以巧这边。

  不知道从哪儿冲出一个老太婆,边跑边哭;“乖孙有事没、乖孙有事没?都怪这个杀千万的贱人……”

  老太婆离得尚远,突然有一人,插在了前面,几步就容到邱书仪东方以巧的面前。

  定睛一看,居然是刚才跟女人擦肩而过的那个男人。

  男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前辈、前辈容秉:这个妖女拿了我孩儿,强逼我等照她吩咐做事。请前辈责罚!”

  这个时候,老太婆也跑到近前了。腿弯了几下,都没跪得下去。不是不想跪,而是稍不注意,就会摔倒。

  邱书仪立即挥了一道风,把老太婆扶住了。说:“我们只抓贼人,不会怪罪任何无辜之人。”

  老太婆跪不了,就连声道谢,又让那个男人多磕几个头。

  这回,邱书仪没有阻止。一直等那男子磕完头起身,这才将左手的孩子递还给他。

  然后,邱书仪东方以巧招出飞剑,飞上天空。

  离村庄远了,邱书仪将手中半死的女人收进王正喜那个储物袋,直接闷死。

  ——

  来的时候,花了两天。回去,不到一个时辰。

  飞到大本营,神识一扫,里面没人。

  邱书仪就没有降落,直接带着东方以巧往南云镇方向飞,去接吕林兰陶念二人。

  飞着飞着,邱书仪突然听到陶念传音:“方向偏左一点。”

  调整方向之后,二人再飞,不久,真的就迎着了吕林兰陶念。

  ——

  回到大本营之后,邱书仪东方以巧拿出王正喜王正化的储物袋,把二十具尸体放了出来。

  东方以巧说:“我们完成了任务。”

  “不错啊。看你这副模样,就知道没有漏掉一人。”吕林兰说。

  “呃……”东方以巧嗫嚅道,“差点,就要漏掉一人了。幸亏小邱……小邱聪明,”总算叫了声小邱,把“妹”字省了,“哎小邱,我没弄明白,你咋个就知道那个女人是王家的贼人呢?”

  陶念道:“哈,你肯定一直想问,但小邱妹带你一直飞,就不给你机会发问。是吧?”

  “就是、就是!”东方以巧狂点头。

  邱书仪道:“那就像个故事。难道要我给你讲一遍,回头又给她们两个再讲一遍?”

  东方以巧应道:“怎么……会。”其实说的是“怎么会?呃,果然会。”因为东方以巧想到,自己听了故事之后,肯定会对吕林兰陶念说。自己说不清楚,吕林兰陶念二人就会问。那样,邱书仪果然就只能再讲一遍。

  其实,邱书仪是有点私心的。最后一人的抓获,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一直以来,邱书仪都被东方以巧强大的战力压着。好不容易发挥出自己的特长了,所以想在吕林兰陶念二人面前表表功。

  吕林兰说:“这事不急,呆会再讲,先把尸体收了。”

  陶念说:“用一个储物袋就行了。到时候放出来给王家那些老家伙看看。”

  “对了,”邱书仪道,“这次全歼王家精英小队,也因此缴获了大量的修炼资源。”

  吕林兰道:“太好了。等闲下来,我们再慢慢瓜分。对了,我们仨不用丹药,丹药全是你的。你可以直接使用。”

  实际上吕林兰东方以巧还是可以服用丹药的。只因为功效很弱,所以就懒得服用了。

  ——

  老实说,可以不用睡觉之后,修仙者的夜晚,是很无聊的。

  现在,有故事可以听了。

  邱书仪说:“我们发现少了一个人之后,我立即飞到空中,由远及近,把周围十里都扫了一遍。最后确认,那个人一定藏在村子里。”

  陶念问:“万一那人飞走了呢?”

  邱书仪说:“对方的金丹,先前已经确定,一个不少。能够飞行的,就只有筑基。筑基修士要升空,动静大,时间长。就算东方身在混战之中,相信她也能发现。她那边还没打完,我就到了。呃,应该是人虽然没到,但神识到了。所以,我确信没人飞走。”

  “过关,继续往下说吧。”陶念说。

  “然后我就跟东方一起,仔仔细细地扫视村庄,”邱书仪说,“因为耽搁了一些时候,相信对方已经换了衣服。所以我们扫视的重点,就是那些有修为的,身上有伤的。

  “结果,那村子里面居然很多人都有修为。虽然只是练气,但王家精英里面就有两个练气的。

  “怎么办呢,我就让东方拎人。人一拎出来,后面跟一串,有叫爹的、有叫孩他爹的。

  “我就想啊,对方只有一人,若被抓,则村民将不会受到威胁。所以,那些哭喊的村民,是真的。拎出来的人,则是错的。我们就放人喽。”

  东方以巧突然插言:“我记得有个女人,抓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村民哭喊。你为什么把她放了呢?”

  邱书仪说:“是没有哭喊,但也没有欢呼。旁边的村民,一个个眼睛贼亮,好几个还带着窃喜。那只能说明,那个女人,是村民讨厌的人,而不是跟村民无关的外来者。”

  “好吧,我懂了。”东方以巧说。

  ——

  邱书仪继续说:“我们走着走着,就来到一处豁口。那道害口很宽,有小路通向村外。我们到的时候,豁口这边,有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神识扫了一下,发现两个大人都没有修为,身上也没有伤。

  “男人,大大咧咧的,自村外走来。一边走,一边还在朝侧面张望。对前面的女人,视而不见。明显没把女人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抱着孩子的女人,则是一颗心,都系在那个男人身上。她没抱孩子的右手,拿个一个饼子。那是她准备送给那个男人的饼子。但也许因为她带着孩子,属于二婚,自我感觉有些配不上那个男人。所以她走得颤颤微微的,心里十分紧张。离那个男人越近,她的右手就抓得越紧。最后,差点就把那个饼子给抓烂了。

  “然后,男人和女人擦肩而过。男人根本就没注意女人。女人则仿佛得到了配不上的证明似的,整个背影,都充满了伤痛。

  “忽然,那个男人喊了一声“喂”。女人停住了,心里泛起希望,但又不敢确认,没有转过身来。男人则走了回去,到女人面前张望了几眼,然后抓了女人手里的饼子,就大步走了。

  “起先,还以为那个男人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后来方知,那个男人只是闻到了饼子的香味。那个女人的背,一下就弯了,顿时老了十岁。

  “然后,我确定,那个女人,就是王家贼子。闪身过去,制伏她,再夺回孩子。村民一下就过来了,证实那个女人的确是王家贼子。而那个男人,刚好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我讲完了。”

  ——

  东方以巧不依了:“不行、不行,你还没讲,凭什么认定那个女人是王家贼子的。”

  吕林兰道:“东方你认为,那个女人在干什么?”

  “她没干什么啊。对了,她想接近那个男人。”东方以巧说。这个回答没错。翻译成现代语,则是她想向那个男人表白。

  吕林兰说:“男人想接近女人,女人想接近男人,都很正常。但是,你要注意,你们刚刚在那个村里杀了十七个人。真正的村民,个个胆战心惊。哪里还会有心思想那男女之事!”

  东方以巧说:“其实那个女人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我知道了,她一定很紧张,她假装的一切,就是为了掩饰她的紧张。”

  “说得不错,”吕林兰说,“人在紧张的时候,身体会出现一些不受意识控制的反应。有的人会颤抖,有的人会走来走去。那个女人的确在掩饰,但她掩饰的,并不是紧张,而是对我们四人的强烈愤怒。”

  “愤怒?”东方以巧愣了一下,说:“他王家那么蛮横,无怨无仇的,就要杀我们。后来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们的麻烦,难道他们还有理了?”

  吕林兰说:“角度不同,感受也就不同。你把你当成王家的一个后辈,再想想。”

  东方以巧果然想了一下,然后苦着脸说:“我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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