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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多面体


  岛上医院。

  贝探员醒来了,他感到头脑昏沉,简单洗漱一番后,随意地出门晃悠。

  他住的寝室就是医院的男宿舍二楼,一些医生也是住这里的,每层楼挨着楼梯口边各有一个一个宿管住,二楼,除了少部分身体比较虚弱的病人外,基本是一些轮值班的医生,对面的女宿舍差不多也是这个配置。

  贝探员走到了必经的两边是树丛的石子路上,想要去吃饭,这时候一个人突然把他扑倒在地上,那个穿着蓝白条衣裤的中年男人像发了狂犬病使劲地抓住他的脖子,张开大嘴准备狠狠地咬,他同样使劲的反抗着,由于反应激烈,一时竟让陌生人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先发病,或者说两个人都发了病一样。

  贝探员感到要窒息了,他的脸已经通红,突然有股强烈的无力感,他像是陷入了某种疲劳状态,失去了往常应有的力气。

  几个医生连忙赶上来把那病人从贝探员身上拉开,此时刘院长已经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来了,他一来就赶紧拉起贝探员,并向他道歉。

  “这怎么回事?”贝探员一只手颤抖地遮住额头,阳光比较充足,让他身体某些地方不时有种火辣的痛感,又有点痒。

  “来来来……”刘院长喘着起,先对旁边那些已经给病人打过镇定剂的医生们说,“把他带下去,”接着又把一只手扶着贝探员的肩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意外,您这是要去吃饭吧?走,我们一起去。”

  刘院长说着,又凑近几步勾搭起贝探员的后脖子,然而贝探员一脸的茫然。他们两个就像喝醉的两兄弟一样互相搀扶着来到了食堂。

  此时食堂已经聚集不少病人了,有不少都在医生或者护工的看护下,照常有些保安守卫在那里。

  他们二人吃的和其他人吃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今天早上无非是几个馒头凑一碗粥和点咸菜。

  “你是不知道,这,这完全是一场意外,是病人自发的一场混斗,他在自我斗争,与我们的情景治疗成效没有关联。”这时候刘院长一脸教授像的样子露了出来,“你应该是见过他,就是那个,原来当官的,一直怀疑自己走两张脸的。”

  “有点映像。”贝探员边吃着,满不在乎地说。

  “问题就在脸上,现在他已经不止认为人有两张脸了。”刘院长声音有些急促,举着筷子说,“据我们观察,现在起码有三张脸,在我们学界把这叫人格分裂,也就是说他已经是拥有很多脸了……”

  看着贝探员似乎对自己的话题不感兴趣,刘院长有些遗憾和无奈,这时候突然一个陌生而又流畅的声音传来,让贝探员抬头像旁一望。

  “刚才那个病人是得了人格分裂吧?”那人说着,坐在了贝探员旁边。

  贝探员这才仔细看清楚,此人是个高大英俊的一头卷黄毛小子,披着一件很薄的黑色宽领大衣,但没有领带,里面是一件浅蓝色衬衫,衬口也扭扭捏捏不对齐。

  “你好探员,我是歇洛克·福尔摩斯。”那人介绍说。

  贝探员刚想说话,可歇洛克·福尔摩斯几乎立刻是把刚才刘院长谈的话题接了过去:

  “刚才被抓住的那个被抓住的也就是拥有人格分裂的人,我觉得他至少已经拥有第五人格。”

  院长也不觉突兀地问:“为何?”

  “起初他只有两种人格,其实不如说只有正常人的两种显性和隐性的人格特征,他不过是人的一种正常矛盾化的人格状态当做了不正常,成了所谓的两面人。”歇洛克·福尔摩斯说话的语速非常快,接着他又进行了长篇的论述:

  “两面人其实是病源的发端,因为之所以有两面人,也就是说人有两张脸是因为站在独立的第三面人的角度去看的,以第三面人亦或者说第三人格来看前两个人格,由于人格本身的进化过程是相互而第二人格是对第一人格的反应批判,所以它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但此刻已经有了第三人格,正义已经属于第三人格,它看第二人格仍然属于某个正确的范畴,因为若不是比如它便不会有存在的理由,那质疑的人格第一项人格,但第二人格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第三人格之所以会出现起码证明这老二不如第三正义。

  简单来说,第三人格怀疑的时候第一和第二人格其实是关联在一起的,它具备好和坏的特征,也就是所谓的两面人,在第三人格看来,就是表面上是好人背地里其实是做坏事的,而作为第三人格的它则代表真正的好人。

  “然而问题出现了,第三人格开始反抗两面人,它是正义的,可是此刻又出现了第四人格,它仍然是对第三人格的质疑,也就是说第三人格实际上打着反抗两面人旗号的自以为正义其实内心也不过是邪恶的坏人,于是它开始反抗第三人格。

  “如此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中激烈程度只有患者自己知道,也许他自己也无法真正的体会,他只能在这种三面人反对两面人四面人反抗三面人,持续的反抗过程中进行了某种相对进行时的循环,接下来的人格特征其实不过是前面四种人格的形式附属,直到第五人格出现了。

  “第五人格,当它出现的时候,谁好谁坏它已经分不清了,但总有好坏吧?于是第五人格觉得自己里外都不是人,最后堕落成魔,强的一批,见到其它四个人格就想吊,而其它四个人格为了生存,最终放弃了新仇旧恨,团结起来共同努力从第五人格手中逃脱。”

  刘院长听完,便先拍拍手道:“不错,但我还是觉得你有个误区?”

  “噢?”歇洛克·福尔摩斯一副不屑的期待模样。

  “你刚才说什么患者,我就不同意了。”刘院长理直气壮道,“也许在你们看来这不过是个精神病院,而那些来医院治疗的都是有病的患者,但在我看来这真是天大的谬论。

  与其说我们是精神病院,不如说是个学院,大家来这里配合治疗都是学习,学习学的好还可以分配工作,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拿毕业证。”

  歇洛克·福尔摩斯对此并不感兴趣,他陷入了一阵深思熟虑之中,脑海中自然是那一瞬间与患者迎面撞见的慢速回放,只见他稀碎地语言又快速的从嘴上说过:

  “上下犬齿有轻微不平整,却有些光滑像是长期两齿摩擦导致,眼角膜玻色体晶体异变,预计有什么先天性眼睛病变……内向……自卑……正义感……挣扎的欲望……残缺的身体……手……虎口好像有个什么痕迹很久了,被狗咬了?那他应该早已接种治疗过,可为什么……狂犬病……等等……潜伏病期……可又不对……”

  “歇洛克!”突然,有人说话打断了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思考,他抬眼望去,老朋友已经向他们走了过来,并坐到了刘院长的身边。

  “福尔摩斯先生,你又在打扰人了。”那人坐稳后向贝探员打招呼,“你好,我叫约翰·华生,这是我的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我们从英雄国乘坐巴布船长的船经过此地休整,原本是前往大运国旅行的,可这位先生他偏偏要在这里多待几日。

  他没打扰你吧?刘院长您该让您的朋友警惕这个疯子。”

  “这位是原本大运帝国皇室成员贝探员。”刘院长笑着介绍道完,又看向贝探员,“贝探员,您这二位也是昨儿个刚来,都忘了和你介绍了。”

  “我想喝点水。”贝探员说着,刘院长赶紧招呼一个女护工端来一杯白开水,贝探员提着杯子就喝,喝完就放在一边,可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杯子,他的脑海中此刻仿佛出现了某种幻觉过了几秒后才缓过神来,这一幕被夏洛克鹰一般的眼神抓住了。

  随后,刘院长又问福尔摩斯有什么治疗之道,福尔摩斯说自已也根本不懂什么,但他说如果采用某种特殊的语言策略或许能缓解犯病的压力。

  “用一些比较模糊但一定正反倒过来都管用的语言,比如说:

  我一本正经的装做一本正经,老实说我很不老实,说实话的我在说谎,装逼地说我没装逼,说着假话说我没说假话,说着真话说假的也是真的,真的假的随时可以换下,言不由衷地说我实话实话我没言不由衷……”

  贝探员听着,不由得感叹这外国小伙对汉语的理解真高深……

  晚上的皇宫。

  年近二十五的皇帝坐在宣臣觐见大殿椅上,原本的龙椅也变了新的花样,现在金灿灿的刻着的可不是龙,而是一副百姓生活安乐的样子;上方的牌匾也变成了“民大于天”。

  他原本是戴着眼镜看报纸,因为他的眼睛天生就不算好,不过好歹还有眼镜。不知怎么的,他现在一只手撑着座椅上托着腮帮睡着了。

  “皇上?皇上?”老太监轻声呼唤着。

  皇帝慢慢的清醒过来,睡蒙中说:“怎么了?”

  “国务总理许爱何请见。”老太监一拱手道。

  “还不请他进来!”皇帝赶紧打上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坐好。

  许爱何很快大腹便便穿着一身元帅军装大摇大摆进来,他戴着一顶高翎帽,衣上挂满奖章,腰间除了一把枪还有一柄刀。

  “皇上吉祥。”许总理深深的一鞠躬。“臣此次前来是想向皇上报喜。”

  “快给我说说许总理,又发生什么了?”皇上紧张又期待道。

  “前几日我听皇上说,不知从哪里得知洋人要进京的消息,这顶大的大运国就要被那些洋人给分了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皇上著急道。

  “纯属子虚乌有。”许总理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他那张大脸,“如今百姓安康乐业,您从报纸上想必也得知一二,自新政实行以来,农民耕作亩产万斤,工人劳力丰衣足食,富人之仁感情至深,各等官员一个个视百姓为父母……

  至于这洋人的事,我本打算发动大军横扫八国,可没想到我刚要向皇上您请战,他们自己倒先乱起来了。

  想那本是德行国有个丧尽天良的独裁者,也就是我大运国最不能容忍的存在,那人叫……叫什么喜特乐,可长的跟世界有仇似的一点也不像能乐起来的人,偏偏说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百姓天下第一,要把其它都除掉,于是就与西洲各国挑起争端,现在美丽国英雄国杀恶国都忙着打德行国呢,根本就没时间顾忌我大运国。”

  “这德行国竟然想以一国之力对抗整个西洲,确实有点本事。”皇帝感叹道,“不过那喜特乐竟然是个独裁者,大权在握不顾及百姓权威,实在可恶……许总理,你有时间以我的名义给西洲诸国发消息,就说我希望世界各国和平发展,请他们不要再打了。

  还有,这天下的百姓也不是只有我大运国的百姓才是百姓,全世界的百姓其实都一样的,我估计那个德行国不会罢休,到时候一定会让很多西属地的百姓变得穷苦,你就试着多征收些粮食,到时候别忘了多支援支援其它国家的百姓。”

  “我大运国别的不说世界第一,这存粮可真是够多了。”许爱何哈哈大笑起来,“皇上真是体恤万民。您就放心好了。”

  “唉,”可皇帝并不高兴地说,“真搞不懂,他们西洲的国家为什么还在搞独裁呢?难道就不能吸取点经验吗?不把权力还给百姓,迟早要完,我真是无语了……”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民智还没达到那种现代的高度,”许爱何解释道,“他们的百姓不行,不懂使用自己的权力,于是总有人能从中钻空子。”

  皇帝打了个哈欠:“行了,许总理,你先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皇上吉祥,那我先退下了。”许总理又是一鞠躬说完,慢慢退下后没多久又大摇大摆的走出大殿。

  深夜,寝宫。

  “皇上,该用药了。”老太监端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黄布上有一颗黑色的药丸。

  “放在哪儿吧。”紧闭帷幔里的皇帝对外说着。

  “老的先退下了。”老太监轻轻退下了,他缓缓的走出来把大门关上。

  “大家,你说这皇上吃的到底什么药啊,偏偏这个时候送到。”背后原本在门外侯着现在跟着后面挑灯的年轻太监问道。

  “你真是傻叼了,缺心眼子。”老太监突然站住教训道,“这种事也是你能问的?”

  “儿子知罪,儿子知罪……”年轻的太监赶紧跪下来磕头。

  “起来吧,以后注意点。”老太监说道,又走了起来,“跟你说点咕露,为了这药,可是暗地召集了大量的法子,到头来也只是那清河县的大千镇上的长生堂的药对皇上管用……至于其它的,以后你要是自己有本事,不用我说也能明白。”

  “是是……”年轻太监小声附和着,提着灯笼继续跟在老太监身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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