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四
因为是刚睡醒的缘故, 楚怀瑾感觉自己的大脑运转得有些变慢了。
他眨眨眼，脸上的神情是难得一见愣怔。
一向是沉稳淡定的眼神也罕见的有些发蒙。
虽然如此，楚怀瑾听到方寻瑜的话, 还被方寻瑜脱口而出的那句“我唱戏养你”震惊了一下。
他看着方寻瑜，一边疯狂感慨着对方的可爱，一边心中难得有些感动。
──自己破产了, 方寻瑜居然都会唱戏养自己。
想到这，楚怀瑾笑了笑。
“没破产。”楚怀瑾一边说着，一边给了紧张兮兮的方寻瑜一个安慰的眼神。
他说完，把对方轻轻的揽到了自己怀中, 低声对着方寻瑜说着：“放心好了。”
“你……可别逞能啊。”
而方寻瑜听到楚怀瑾安慰的话并没有太过于放松, 反而更加紧张的看着楚怀瑾，像是要从楚怀瑾的神情中看出些来什么。
方寻瑜知道楚怀瑾心中的胜负欲一点都不比自己差。
毕竟在床上打架的时候……自己居然还是输的那一个。
方寻瑜不由得带入了一下自己。
如果现在自己是楚怀瑾……
那自己心中的胜负欲是肯定不会让对方知道自己是真的破产了的。
而且……
方寻瑜继续分析着。
楚怀瑾的小助理作为自己真情实感的粉丝, 跟楚怀瑾也没有矛盾和私人恩怨，并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他在心中暗暗推测着, 感觉自己刚刚收到的“楚怀瑾破产”的消息比楚怀瑾自己说出的“没破产”的消息可能性要大很多。
方寻瑜以己度人，充分的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认真地看着楚怀瑾，一字一句地真诚地跟对方沟通着。
“现在不是分胜负欲的时候。”
“要是破产了，我真的会努力养你的。”
楚怀瑾：……
楚怀瑾眨眨眼, 有些不理解方寻瑜的神色为什么那么笃定。
也不知道方寻瑜到底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他的眉毛微微皱了皱, 觉得按照现在的状态，自己再怎么否认，方寻瑜也未必会能听得进去。
楚怀瑾想了想, 视线落在方寻瑜的身上, 索性顺着方寻瑜的话, 像是不经意的问着。
“那……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破产的消息的？”
“渠道可靠么？”
“现在电信诈.骗不少, 你别被骗了。”
他一边问着还不忘对着方寻瑜边科普遍解释着。
“互联网时代，”楚怀瑾一边把手机给方寻瑜看，一边对着对方半是科普半是解释般地说着，“如果工作室破产了，是可以在网上查到的。”
“而且我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媒体也会在第一时间有相关报道的。”
楚怀瑾耐心地给方寻瑜解释着。
他边解释，还边翻动着自己的手机给对方看。
“现在网上没有任何消息。”
“工作室运营也依旧好好的。”
“我的其他公司也都没有申请破产，或者是贷款记录。”
楚怀瑾一条条给方寻瑜翻着。
楚怀瑾才刚醒，并没有机会作假。
这些记录……也确实是真实的。
方寻瑜听着楚怀瑾有条不紊，逻辑清晰的解释，皱了皱眉，内心的疑虑渐渐打消。
只是他原本笃定的神情，也变得迷茫了起来。
“不用说了。”楚怀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方寻瑜伸手轻轻地捂住了手机。
“我信你。”
方寻瑜看着楚怀瑾，认真地说着。
还想解释的楚怀瑾，听着方寻瑜这充满信任的语气，内心突然一阵感动。
“那……”
楚怀瑾张口，正想问方寻瑜是怎么知道自己破产了的时候，就看到了方寻瑜眨眨眼，神情有些迷惑地问自己──
“为什么你的助理……”方寻瑜的语气顿了顿。
“会突然跟我说……你破产了？”
楚怀瑾听这方寻瑜的话。脑海中缓缓浮现一个问号。
他的……助理说的？
而方寻瑜看着楚怀瑾再次疑惑了的表情，生怕对方不相信，立刻拿出来手机，翻到了两人的聊天界面。
“ 喏，”方寻瑜的手伸了伸，对着楚怀瑾展示着两人的聊天记录，神情中也带着疑惑，试探性的推测着，“难道……他被人坑了，以为你破产了？”
楚怀瑾：“。”
──他的小助理是不是被人坑了他不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小助理那苦口婆心说着的“鱼鱼不要结婚”这几个字上，在心中默默的咬了咬牙。
他只知道……
──他的小助理，要把他坑死了。
*******
“但是……”
方寻瑜翻着自己跟小助理的聊天界面，语气中再次带上了些犹豫。
昨天喝完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的方寻瑜眨眨眼。
他看着聊天记录中那些小助理连夜发来的那些“楚怀瑾破产”的实锤证据，毫不拖泥带水，坦诚而又直白的问着楚怀瑾。
“这么多钱……”
方寻瑜有眼睛，数着这一串看不过来的零，神色严肃地问着楚怀瑾。
“你昨晚那么着急地拿了好几笔……”
“是用来干嘛了？”
楚怀瑾：“。”
楚怀瑾：……
楚怀瑾看着毫无记忆的方寻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方寻瑜笑了笑。
那笑容中还带着疲惫与无奈。
“昨晚……”
楚怀瑾的表情有些微妙。
概括能力极强的他居然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描述。
楚怀瑾想到别墅外都是有监控的，他想了想，从云上读取了左管的监控，把手机放在了方寻瑜面前，眼神闪了闪，语气中还带着些不自然。
“你……还是自己看比较好。”
而方寻瑜没什么犹豫地接过楚怀瑾的手机，认真的看了起来。
——救命。
方寻瑜一边看着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脚趾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脸色也有些发红。
方寻瑜并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以后，原来是这个样子。
他看着视频里醉醺醺又狮子大开口的，自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且……
就自己昨晚这讹人的架势……
楚怀瑾搞不好哪天真的就被自己搞破产了。
方寻瑜的心情有些奇妙。
他怀着这种“把楚怀瑾搞破产的竟是我自己”的这种心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认真地对楚怀瑾说着。
“其实……”
“不要大飞机和大火箭也可以的。”
方寻瑜的语气有些羞愧，脑海中还不断浮现着小助理对自己添油加醋的说着楚怀瑾要是破产后会经历的悲迫的悲惨生活。
“我可不能把你搞破产了……”
“不会的。“
楚怀瑾听着方寻瑜的话，又想到昨晚方寻瑜酒后吐的”真言”，内心的胜负欲已经积起来了。
“别人有的……”
“我们必须也要有。”
方寻瑜：！！！
楚怀瑾……真的好帅。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就在方寻瑜甜甜蜜蜜的感慨着“楚怀瑾好帅”的时候，另一边小助理看着自家老板发来的消息，陷入了沉默。
【怀瑾握瑜：我没破产，我只是想多赚点老婆本。】
【怀瑾握瑜：挑拨老板和老板娘的关系，这个月发的我的脱单奖扣除一半。】
五雷轰顶的小助理：！！！
********
而就在小助理陷入怀疑人生，方寻瑜和楚怀瑾还在展望未来的时候，网上有关方寻瑜的黑料被爆了出来。
公司里多名明星和经纪人在同一时间共同从各个方面说着”方寻瑜耍大牌”、“方寻瑜不遵守经纪公司的安排”之类的负面言论。
甚至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张渊壬也亲自出来爆料了。
@岛枚娱乐张渊壬V：吃水不忘挖井人，岛枚娱乐待方寻瑜不薄，但是方寻瑜不仅没有续约意向，甚至还想要抹黑我司形象，简直是忘恩负义之辈。【微博图片】
图片中是岛枚娱乐跟方寻瑜签的合同。
【好家伙，有瓜！】
【我看了一眼，这合同真得不错，岛枚娱乐对方寻瑜是真的好，根本就没想从方寻瑜身上赚什么钱。】
【真的！而且可能一个人说还分不清到底是哪边有问题，但是大家都这么说，明显是方寻瑜人缘有问题，爆料估计都是真的。】
【我也觉得，而且爆料的这些人跟方寻瑜也不是同一个赛道的没什么资源上的争抢，没必要把方寻瑜压下去。】
也有人列举出来了方寻瑜的代言，开始说着“心疼张总”的言论。
【天，张总也太惨了吧，这么好一老板，方寻瑜居然还想要黑公司说待遇不好吗？】
【真的，而且岛枚娱乐也不算是小公司了吧，给方寻瑜的资源还叫不好吗？这拿代言拍摄都拿到手软了吧。】
【真的，而且岛枚娱乐也不算是小公司了吧，给方寻瑜的资源还叫不好吗？这拿代言拍摄都拿到手软了吧。】
【粉丝还总说岛枚娱乐不好，我觉得真的够可以的了，方寻瑜胃口太.大了！】
【张总真的好可怜，看完微博我都要怜爱了。】
……
甚至还有人爆料之前方寻瑜想要带着经纪人一起去楚怀瑾工作室的，但是楚怀瑾工作室没要的消息。
【我吐了，还好楚怀瑾工作室没要，这种带着经纪人一起走的简直太恶心了。】
【而且郝弘霍是岛枚娱乐一手培养起来的……】
【天，我对方寻瑜的滤镜碎了，还好，我只是试探性的想要粉，还没完全粉上。】
众人看到这些爆料，讨论纷纷。
这件事不算小事，方寻瑜身上的热度也大，再加上公司的推动，很快就上了热搜。
黑粉和对家也闻讯而来。
【啧啧，鱼粉好像前几天还在吹方寻瑜全网无黑料？这黑料不就来了？】
【笑死了，求锤得锤了属于是。】
……
岛枚娱乐。
张总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网络上反响不错，露出了一个笑后，继续发了几条微博。
@岛枚娱乐张渊壬V：我们决定不受气了，主动跟方寻瑜先生解除合作关系，由于方先生的不合作，我司将走法律程序，索取一定的违约金做补偿。
【解！方寻瑜不是不想在这里干吗！还可以问他要违约金！】
【真的！方寻瑜赚那么多，这合同公司根本分不了多点……】
【笑死了，方寻瑜真要失业了，说不定前几天那个什么尬夸跑的快的热搜真的能用上。】
【哈哈哈，找个健身房上班吧。】
……
张总看着短时间内网上这纷纷扬扬的舆论和清一水的谩骂方寻瑜的言论，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方寻瑜，”张总笑了笑，脸上的肥肉颤了颤，眼神中带了一丝狠厉，“我还治不了你？”
“我就不信……一个小明星而已，”张总的语气中带着不屑，“还能有多难睡到。”
“做的不错。”张总说完，又看了一眼手机，心情颇好地对着站在旁边的助理点了点头。
“我倒是要看看……”
“方寻瑜还能怎么翻身。”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张总发出了几声猥琐的笑，给助理递了一张房卡，“要是郝弘霍或者方寻瑜要来求我的话……”
张总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下巴，脸上的肥肉再次因为笑而颤了颤。
“就让方寻瑜……”
“自己到这个房间来求我。”
张渊壬笑眯眯地说着，特地把“求我”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好的张总。”
助理依旧是低着头，眼神微微垂了垂，利落而又迅速的答应着。
“要是方寻瑜接了房卡，你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张总想了想，再次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微笑，“到时候……”
“可以把刘总和王总都叫上。”
“好的张总。”
助理再次点了点头对着张总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恰到好处地拍着马屁。
“还是您厉害。”
“那是，”张总被助理这简单却又恰到好处的马屁拍的有些飘飘然，得意地扬了扬头，“只要我想……”
“就没有我张渊壬睡不到的明星。”
助理听完微微低下了头，长如瀑布的头发遮住了她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再次抬头时，她脸上已经带上了得体的微笑。
“那张总您先忙。”
“我这边就不打扰您了。”
“你有什么需要记得及时跟我说。”
助理娴熟的给张总冲好了咖啡，放在了对方的桌子上，对着张总露出了一个职业而又灿烂的笑容。
“祝您今天愉快。”
明明一切正常，却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发毛的张总：？？？
而助理说完，走出门口后低着头把刚刚的录音文件，发给了郝弘霍和小助理。
发完以后，她冷静而又淡定地安排着。
“不用等了。”
“我已经提前联系好了警察和后援会。”
“终于……可以动手了。”
而看到那边两人发来的要不要等楚怀瑾安排的时候，她看了看时间，轻轻摇了摇头。
“楚老师说过，让我们见机行事。”
她的语气中带着笑。
“楚老师估计在忙。”
“作为成熟的CP粉，当然不需要打扰他们了。”
“我们……”
助理再次笑了笑，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冷意——
“可以直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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