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玩乐的吻


头晕目眩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抽回手臂,石青只愣愣的说了声:“谢谢···”

        只重心不稳,还没完全站稳的身姿又开始摇摇欲坠,却被眼前的人再次一把扶住。

        她只是下意识的双手又抓紧身旁的浮木。

        便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夹杂着温和得不似人间语音,像是从雪山深处传来的——

        “我来带你···”

        吃过饭后,又去泡了温泉,人参汤里泡着,汤面热气外冒,在冰天雪地里剧烈运动之后,疲惫的身体在温润的泉水里发酵,滋滋的暖意流进心窝子里,全身的经脉似乎全部都被打开了。

        脸上做着SPA,各个汤池顺山走势,绿树环绕,曲径通幽,一步一景,于沐浴中赏味美景,身心愉悦。

        听到另外一个汤池里,大家在讨论着:“听说与家里头都闹掰了,家里人不同意,一个都没有到场耶,这算哪门子嫁入豪门啊!”

        “是啊是啊,还以为能凭此偶跻身豪门,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情景···”

        “不过,那唐菲菲也算是个厉害的人物,孙大少爷为了她竟然连那么丰厚的家业都不要了···”

        “哎,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思,还不一定能够走得长远了···”

        石青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好像是在说上个月孙寅与唐菲菲的婚礼?只是···怎么听着有些奇怪,不像是很美满的意思?

        听说唐菲菲在学校时就跟了孙寅,两人这么多年下来实属不易,好不容易修得正果,不该是最美好幸福的么?

        只是这一回那对新婚夫妇并没有随着一同过来。

        石青不由看向顾溱城,顾溱城耸了耸肩:“有人以为钓到个金龟婿,不过也不想想豪门岂是那么容易进的,孙寅家人坚决不同意,家里早早就给他安排了适合的结婚对象,坚决不承认外头不三不四的女人,孙寅为了她跟家里闹翻了,两人私下办了婚礼,就是这样的情况。”

        说到这里,顾溱城嘴上扯了一抹笑:“那个女人倒也有些本事,将孙寅迷得神魂颠倒的,竟然连婚礼都给办了,也不知道将来现出原形时有些人受不受得了···”顾溱城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了,只话里话外嘲讽意味十足。

        以前在学校就知道顾溱城与唐菲菲的过节,只不知道里头到底是因何缘故,顾溱城不说,她也不便过问,此刻听着顾溱城耐人寻味的话,只觉得并不简单似的。

        与另外几个女伴并不大熟,和顾溱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顾溱城对那几个大多数是漠视的,看着那些绝美的面孔上皆是通体的享受,是啊,如此人物,如此的生活,怎叫人不向而往之呢。

        她脑海里有些乱,一时冒出些不合时宜的滑雪时的画面,又连连甩了出去,略微疲惫的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酒店设有独立的VIP套房,居于园区内清谧优雅的位置,里面分别设有独立的泡池,休息厅,客厅,棋牌室等,花树拥簇,古色古香,彰显着主人们高贵奢华的品味。

        泡完温泉打完牌后,又有人提议着去吃夜宵,室外气温零下,为寻求刺激,硬是把烧烤摆在了室外。

        炭火在零下的温度里发出滋滋的声响,烤全羊整只摊开在烤摊上,羊外表金黄油亮,外部肉焦黄发脆,内部肉绵软鲜嫩,羊肉味清香扑鼻,瞬间低温的不适全部被吸引了过去,拿着刀叉,喝着啤酒,品着大排档式的消费,让这帮贵族子弟们既新奇又刺激,细细品下来,竟也别有一番滋味。

        还不尽兴,又有人嚷着得玩些游戏,用嘴传递杯子,那种用来品茶的小白瓷杯,里面装满白酒,用嘴依次传递,不准手扶,每个人接过杯子只需抿一小口酒然后传给下一位,酒溅洒,杯子滑落,亦或是用手扶等犯规则接受惩罚。

        这项游戏本是私底下调情的乐趣,如今大多数是结伴而来,竟也不觉得尴尬,可见疯起来都是不管不顾的。

        顾溱城丢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像是完全不当回事般,一个游戏而已,纯粹玩乐而已,她便安心些。

        其实以前还在打工的时候,类似的业余活动也经历过,陪着老板应酬,兴起之于勉不了有些娱乐,不过为了生存的不得已而为之与私底下的放纵,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游戏似乎真的并不怎么难,看着一个个得心应手的,有个美人大概有些紧张,杯子里的酒晃晃荡荡的差点溢出,到底被她旁边的那个叫什么少给救济了,杯子传到她这里时,她抿了抿嘴,她只需要从左边徐少的嘴里接过杯子然后送给右边那个姓秦的就安然度过了。

        本来是坐在顾溱城旁边,顾溱城另一边是祁铮,结果游戏开始的时候,坐在对面的那个秦少提议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然后隔着炭火冲对面的她笑了笑,指着她的名儿让她坐过去。

        据说这次滑雪是由祁铮策划,请客的却是这个秦少,好像滑雪场背后的老板便是他。

        顾溱城说没事,玩玩而已,这个面子不好不给。

        在众人的戏谑的眼神中坐了过去。

        正慌神间,左边的人早已轻而易举的接稳了杯子,微微仰起了头,只见修长的脖颈间的凸起缓缓的滑动,炭火发出的微弱的光打在英俊的侧脸,不知是烤火的原因还是其它,那喉间的凸起一滑一动间,竟觉得极渴似的,酒逢甘露,转眼一饮而尽。

        那人不急不缓的侧过头挑眉看向她,细长的丹凤眼里流光四溢,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那双眼好似会说话,似乎在示意她去接。

        她的心竟砰砰乱跳了起来,气息也混乱了。

        放在腿上的十指不由自主的收紧,忘了那个被多人含过的杯子有多么的不卫生,嘴颤颤巍巍的凑了过去。叁㈢YQχδ.còΜ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鼻尖,慌神间,这边嘴刚碰上杯子还没来得及接稳,那边就已经松开,杯子滑落。

        所有的眼光瞬间都集中在了这里,顷刻间,众人皆不怀好意的嬉闹起来,更有甚者激动万分的念叨着什么头一次抓到之类的,好像十分稀奇似的,纷纷大嚷着该罚,该罚。

        她快速的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表情淡淡的,不像是故意的,让她有些疑惑。

        可随即马上变得尴尬起来,大家热情高亢,激烈的讨论着,惩罚的内容一个比一个让人脸红心跳,最后其中一个干脆直接站起来走到一旁将烤熟的香肠切成一小截一小截的,举起刀叉,眼睛不怀好意的在他们俩身上扫来扫去,随即笑着问道,“一人一半,徐少觉得如何?”

        从众人暧昧的起哄中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有些尴尬,正不知所措之际,却听到旁边响起一个温温润润的声音,“我无所谓。”

        声音平淡如玉,温润如松。

        然后在大家的催促声中便看到他神色自若的递到她的嘴边,看到她似乎没什么反映,轻轻的发出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嗯?”

        懒懒低醇的嗓音在午夜的夜空中显得延绵不绝。

        她的脸有些发热,只得轻轻的张嘴,香肠被故意切得极短,只含住顶端,有些摇摇欲坠。

        随着那张脸慢慢的靠近,那灼灼的眼神紧盯着她的唇,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鼻尖,连手心都在冒汗。

        只觉得有种脱光了感觉,让人极不自在。

        另一头被含住,唇与唇的距离好像只隔着一毫米,香肠烤熟了,有些烫,咬了一口竟然没有咬断,唇与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头皮一阵酥麻,吓得闭上了眼睛,却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轻笑声。

        下一秒下巴被捏紧,被迫微张嘴,嘴里的食物就被夺了去,愣神间,嘴巴被重新堵住,食物被分离,又被踱进了嘴里。

        离开的瞬间,滑腻的舌在唇上刷过,香肠的油腻让唇瓣发亮,就刚涂过胭脂似的。

        四周一瞬间安静得有些诡异,徐少挑了挑眉,淡淡地看着众人道着:“这样总行了吧?”

        许久这才有人反映过来,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只道着“不愧是徐少”,调笑着揶揄着挤眉弄眼着,下一轮游戏才从右边的秦少开始。

        她半晌才反映过来,看着身旁的人神色自若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她竟觉得形同嚼蜡,意识到她的打量,那人侧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边笑着边···吞咽。

        她的脸色一瞬间不知是红是白,慌乱间抬头却看到对面的顾溱城正神色复杂的看着这边。

        从滑雪回来后小生了一场病,低温感冒,嗓子嘶哑,许是自身还真不适合那些贵族运动,畅快过后紧接着便是深深的折磨,贫瘠的身体,富有的生活,那样的不协调,谁说不是呢。

        在学校整日都戴着口罩,主任见她病得严重有些不忍,特意准了几天假,可是紧接着又得为月考做准备,整个学校都是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能奢侈得忙里偷闲啊,于是硬挺着,只在下午没课的时候到校医那里开了些药,后又到学校附近的小诊所挂了几天水这才渐渐恢复。

        她住在学校的宿舍,一室一厅,房子有些小也有些简陋,是那种旧宿舍楼,里头有些简单的家具,宿舍不大,三两步就能到达的距离,不过显得很安全很温馨,她的小窝。

        来学校后就一直住这里了,竟然也有三四年了。

        难怪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那种豪华的VIP套房,奢华的令人咋舌,龙塌锦被又如何,到底是不如她的小窝自在舒适,一沾上便能睡着。

        自从那日以后,顾溱城又消失了一阵,过了有一段时间才联系上了,好几次电话里头,总是欲言又止,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满脸的复杂。

        不过两人有一段时间未曾碰面倒是了。

        她虽不知道有什么隐情,但于自己,却是再好不过的事呢。

        她虽然年轻,没有太大的人生阅历,倒却也不是刚踏入社会不知世事的小女孩,豪门与贫民之间的距离,中间横跨的不仅仅只是那一道门而已,两个世界的人,注定是不能有所交集的。

        唐菲菲与那孙大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就拿上次那件事来说吧,一个游戏,一个玩乐的吻而已,成人间的游戏对于他们这类豪门公子哥来说,不过是逢场作戏,手到擒来的事情。谁都可以,换个人,换个场所,换个尺度,不见得是件多么兹事体大的事情。

        说是花心吧,却也不见得,玩玩而已,有心没心都难得说。那个圈子,与她们普通人的思维方式与处事风格是完全不同的。

        至少在他们眼底的可有可无,或许在普通人眼中却是宛如生命般的存在意义。

        所以,何必呢?

        平凡的生活里,偶然出现的华丽有时候是会成为非常巨大的麻烦的。

        如此,与那帮子倒也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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