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种子
“少爷……”管家刚站在门口，浩泽立即走出来，模样有些疲惫。
“没有必要，尽量减少外出。”声音疲惫，浩泽分外严肃，虽然流感的传播途径是空气，但是避免跟病原体接触也能最大限度的控制疫情，治疗方案缺少，就只能从这方面入手。
“这两天家里没动静。”管家小心翼翼，疫病闹得越来越厉害，他有些不放心。
“我会好好考虑的。”浩泽摇头，但做出保证。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浩泽皱了皱眉头，道：“谁呀，家里没人。”
屋外：……
“是我，刘可。”片刻后，刘可小心的回答。
浩泽迟疑了一下，管家在一旁没敢出声。
“你去屋里，关好门。”浩泽点点头。
管家摇头，他是下人，扔下浩泽不是他应该做的。
“弄点石灰水把家里再洒一遍，没事的。”浩泽笑了笑。
等管家离开，浩泽打开门，刘可依偎在墙边，看上去无精打采，脸上很疲惫，但身上很干净。
“打扰了。”刘可笑了笑。
很累，城里疫情加重，加上药品不足，她们现在基本没什么办法了。
本来外用的药品就少，她们已经提出申请，但上面的回复是不加药，尽量维持稳定。
这就是小城被放弃了。
残忍却现实。
战乱年代，朝不保夕。
活着，那是奢侈。
死了，才不是怪事。
五六万人的性命，有时候真的没有一批药品值钱。
她想一个人走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不进来？”浩泽瞅了瞅旁边，发现没别的人，这个小女孩心贼大，这么晚敢一个人溜达。
“是石灰水的味道？”刘可眼镜亮了一下，“你懂医的对不对？”
“不是，蒸的米饭。”浩泽摇头。
刘可：“……”
好假呀。
咕噜，刘可尴尬的笑了笑，很饿，米饭是诱因，肚子没把控住。
“进来吧，哈哈，刚洒的石灰水。”浩泽笑了笑，略微尴尬，这个年代不是看别人缺什么，而是看你有什么。
衣食住行，貌似样样都缺。
粮食不多啦。
他端详了一下刘可的气色，除了疲惫，没有其他问题，这才侧开身。
小心终归没大错，其他人还好说，老爷子身体不好，大意不得。
医疗条件差，预防就成了最主要的手段。
滴，能量加一。
浩泽：……
果然有蹭饭的意思呢。
要不要赶出去得了，刘可见浩泽眼珠子转，心想这小不点肯定想什么招，哼了一声就进了门。
得，还是自来熟。
刘可十六七岁，虽然两人身体年龄差别大，但是耐不住长的好看呀，浩泽挺喜欢这个小女孩的。
吩咐管家准备了点饭，浩泽调了调煤油灯，室内明亮了些许。
“漂亮么？”刘可嘴角上挑。
“还行，就是屁股小，不大好生娃。”浩泽懒洋洋的。
刘可：“……”
脸蛋红扑扑的，她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再加上学医，没有那么保守，但终究还是个小女孩。
“你跟别人不大一样。”刘可好奇。
浩泽点点头，指了指脸：“长的好看。”
刘可：“……”是不要脸吧。
忽然，浩泽眉毛一扬，贼兮兮的道：“富二代？”
刘可：“……”
木讷的摇摇头，主要是没明白什么意思。
“有矿？”浩泽不死心。
“……”
没大有的谈了呀。
浩泽端着水杯，瞅着刘可，心思发散开来，小姑娘挺爱学习的，是个人才，思想相对开放，他打算忽悠一把了。
“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浩泽笑了笑，人畜无害，脑海里总结关于青霉素制取的知识。
抗生素的发现意义重大。
它不仅全面打响了人类对细菌类疾病的战役，而且促进了人类对疾病的认知，为后期的医学发展奠定了基础。
眼下来说，流感爆发，青霉素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在战场上，青霉素作为消炎药，不管是简单的消炎还是术后用药，都必不可少。
吃过饭，刘可精神了许多，浩泽想了想，道：“知道不，大医医国。”
“医生就是医生嘛。”刘可嗤笑，小破孩还想考验她来呢。
“那医生可医多少人？”
“一天多则四五十人。”
“这么少，”浩泽摇摇头，却站起身，目光遥遥望向远处，“但是城里一天又多少人病去，这还是城里，城外呢？全国呢？
数不清。”浩泽轻叹。
“我们也尽力了。”刘可抿着嘴，无从反驳。
“不，不够。”浩泽仰起头，眯着眼，“我有一个梦想，愿疾病不在，世间无医。”
小城已经是深夜，却不宁静，外面依稀响起哭喊声，疫情爆发，小城死亡率上升，这是高烧也能致命的年代，在疾病面前，人类脆弱的像是幼年，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失去性命的危险。
刘可垂目沉思，缓缓点头，居然认可了。
斜着眼，浩泽暗道好险，这次吹飘了，层次感不明显，没有什么递进关系，好在这是个纯真的年代。
放在信息爆发的年代，绝逼吐他一口老痰：“瞎几把吹牛逼。”
“我就有办法。”浩泽人小，昂着头的模样很可爱。
“奥？”刘可笑了笑，翻了翻眼，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逗小孩，她自觉娴熟。
“你还不信，”浩泽瞪大了眼，掐腰道，“流感的爆发大部分是细菌类疾病，……”
刘可眉毛一扬，看着不在说话的浩泽，心里狠狠的被触动了一下。
浩泽老老实实的趴着，不再说话，真可怜呀，放在后世，像这种疫情，一个诊所都能拿出好几套治疗方案。
后世中西医闹得不可开交。
而在当下这个时候，中医能甩西医好几条街。
一个连感冒都治不好的西医，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是什么。
但是，西医的优势是其系统性。发展方向明确，普及性高。一个人经过几年的系统培训就能上手。
而中医这方面就欠缺很多，入手难，也欠缺乏明确的创新性，它的传承性一般都是师父带徒弟，普及性也就弱了。
对比，浩泽是不偏袒中西医任何一种的，他们各有利弊。但是共为医学，相互摈弃委实不可取，拟订合适的治疗方案，治疗与后期巩固调理并重，这才是最恰当的。
“然后呢？”刘可来了精神。
浩泽一下子急了：“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说话你也信？
青霉素……”浩泽捂住嘴，眼镜瞪的很大。
刘可笑了笑，站起身，道：“不早了，我先走了。”
浩泽趴在那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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