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合兵
蔡瑁送走了孙策，正待整顿大军，却忽然收到了消息，江东周瑜带着孙策的命令又回转至此。
“难道军中又出现什么变故了？”蔡瑁想到这里，急忙召周瑜等人过来相谈。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容貌美甚身姿英伟的青年带着两名老将还有十余名护卫走了进来。
看到周瑜的样貌，蔡瑁不由地暗暗点头，江东周郎，果然名不虚传。
周瑜形色匆匆，急忙来到帐前拜见蔡瑁，身后的几人也纷纷施礼。
“哈哈！不必多礼，不知伯符今日午时才见过，此时又派你们过来，有何要事啊？”
拱了拱手，周瑜脸色露出一丝焦虑：“大将军！你我即将合兵一处，正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此次前来，乃是奉我主命令前来求援的！”
求援？这倒是奇了！江东如今前有朝廷大军，后有他荆州兵马，这两方都不动，有谁能够威胁到孙策？
自己手下被自己约束，的确没有动过，也没有那个胆子。你就只剩下······
想到这里，蔡瑁的眼神变了变，他想要和孙策合力驱除曹操，若是此时曹操已经杀过来了，那自己······
一见蔡瑁的神色，周瑜便知道他想茬了，急忙说道：“大将军！曹操如今还在与吕布对峙，未曾杀过来。只是，我等如今面临的事情却是比曹操还要棘手！”
听到不是曹操杀过来，蔡瑁顿时就放心了，“既然不是曹操，那是谁打过来了？”
周瑜眼神盯着蔡瑁，压低语气说道：“不瞒大将军！我主虽然执掌大军，东征西讨，但是，这大军之中只有真正属于我江东的嫡系兵马是真正听从我主命令的。还有二十余万的朝廷兵马需要我主好言安抚，才能请动他们出兵。
如今，他们处于中军，前靠吕布，后辖我主。如今我们与荆州联盟的消息不知从哪里流传了出去，所以，还要请大将军立即出兵，帮助我主镇压叛乱！”
“什么？”蔡瑁手一抖，眉毛颤抖个不停，心中顿时有些后悔与孙策的合作。
他之所以愿意与孙策合作一起攻打曹操，就是想要不和朝廷兵马正面起冲突。将来即便阴谋败露，也有孙策在前面为自己抵挡一部分。
但是，此时孙策却已经将事情办砸了。
这可是身经百战的朝廷兵马啊！若非和侯脑子抽风让人撤回去，他都不一定敢尾随上来。如今要他和这些人起冲突，蔡瑁顿时就怂了。
他与孙策合作就是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如今还没有得到好处，却要先出力。这事情他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咳咳！”蔡瑁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脸色瞬间因激烈的咳嗽而变红。
“几位也看到了！”他声音陡然减弱了几分，连腰背都弯了一些：“这江上风大，老夫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最近，恐怕不能出兵襄助了。这合兵一处，依我看还是等到伯符将内乱解决之后再徐徐图之吧！”
“可是，大将军！我主此时正翘首以盼将军援手！”周瑜面色更加激动，还想要继续上前劝说什么。
但是，蔡瑁却是朝一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然后猛地身子一倒，歪倒了一边。
“将军！将军！”
侍卫急忙将蔡瑁抬回去，然后来人回禀周瑜等人说道：“诸位！大将军身体不适，怠慢诸位之处还请见谅。大将军说了，江东孙策与其乃是叔侄，此情不可轻慢。若是有何需要之处，尽管明言，只要我荆州能够帮上忙，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周瑜等人：“······”
见蔡瑁躲着不见，周瑜等人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夜深了，这才告辞离去。
离了荆州水军，又走了一阵，周瑜几人看着空旷的山林，这才哈哈大笑。
“荆州蔡瑁，不过如此！吾小小计谋之下，其浅见愚知便无所遁形！”周瑜冷笑几声，回头看着程普韩当两人，两人相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神采：“此皆公瑾谋划之功！如今蔡瑁已经退缩，我等是时候尽起大军，与孙将军报仇了！”
“不可粗心大意！”周瑜目光炯炯地说道：“蔡瑁被我等今日暂时骗过，他日未尝不会识破我等计谋。以我之见，从明日起，还要向蔡瑁那里派去使者，只言合兵之事，绝口不提内乱之事。若是蔡瑁问起，便说此事已经评定！
伯符那里，便将蔡瑁的推脱诬陷成心意不诚。到时候，便可轻易说动伯符出兵了！”
说完，程普两人追问道：“若是我们如此说，蔡瑁以为内乱真的被评定了，出兵了怎么办？”
“呵呵！”周瑜露出不屑的笑容说道：“蔡瑁之流，自诩高才，我若是以虚言告知，他们便会怀疑其真假。然而我反其道以实情告知，他们反而会信以为真。聪明人都喜欢把别人当作傻瓜，殊不知他们却是那个最大的傻瓜！”
说完，周瑜转身笑盈盈地看着程普两人。
“大善！此事我等皆听公瑾之谋！”
说完，周瑜三人便立即回到江东大营之中。
第二日，孙策宿醉方醒，果然问起了蔡瑁大军是否有调动的迹象。众人如实禀报，惹得孙策一脸恼火。
派了使者去催，结果却是如周瑜所料，蔡瑁以为乃是求援的使者，避而不见，这就更加令孙策恼火了。
“伯符！依我看，不如我等先去取了曹操人头，回头再与蔡瑁交涉！”
此时的孙策果然被一说就动了，立即同意了这个方略。
又过了一日，孙策的大军便拔营离去，北去攻打曹操。
蔡瑁探知孙策大军的动向，心中更是后怕不已，幸亏自己没有贸然与他合兵。如今他们撤退了，自己只要慢慢跟在后面就好了。
然而，蔡瑁却是不知道，他在这里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传到了荆州襄阳之内。蔡夫人看着蔡瑁的行军，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混账东西！竟然不听我的命令，私自与孙策联盟，还要一起攻打曹孟德！”
蔡夫人白皙的脸蛋瞬间被气得发红，周围的侍者都颤颤惊惊，跪倒在地。
“去！传信给蔡瑁，让他滚回来见我！”
“可是！大将军还需要与朝廷兵马对峙！”有人提醒了一下。
蔡夫人狠狠剜了那人一眼，美目里满是杀气：“哼哼！别让他在那里丢人现眼了，立即回军荆州，守住水路，勤练兵马，若无我的命令，便不准走再出手！”
“是！”
很快，一道命令便从城守府中发了出去。快马从襄阳街道之上经过离去，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些人马。
消息灵通的家族此时已经知晓了发生了何事，也知道蔡夫人做出的决定。
而在襄阳城中一座不太风光的府邸之中，一对兄弟正在对弈，街面上的消息早就报到两人这里，由心腹管家将消息念出来。
念完，管家将传递消息的纸张放在一旁，缓缓退了出去。
蒯良拈起一枚白子落下去，顿时将执黑先行的蒯越逼到了角落里。后者见到局势如此，无奈之下只能弃子认输了。
“大哥！是我输了！”蒯越低下头颅，蒯良嗯了一声，着手收拾着棋盘，看也不看蒯越说道：“听说你最近在城中拜访了不少家族？”
被说破了心思，蒯越顿时脑袋更低了。
“大哥！”
“不要解释了！”蒯良将棋子放到一旁，叹息一声指着棋盘说道：“二弟啊！你看这黑白二色，方寸棋盘，大到天下局势，小到家长里短，皆在着方寸之间。有时候，先下手的未必能赢！谋定而后动才是制胜之道！”
“大哥！我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看到蔡氏如今的威势，我就心中不服！当年我蒯家与蔡家皆是荆襄大族，看看他们蔡氏掌权之后，我们家沦落成什么样子了？我不服！
而且，这襄阳城中，和我一样不服的人还有很多！只要我们······”
“闭嘴！”蒯良将棋子啪嗒一声拍在棋盘上，看着自己这个二弟说道：“你是想置我蒯家于死地吗？当初有多少人反对蔡氏，可是如今那些人又在哪里呢？
以当初那些人的力量尚且没有成事，何况是这些人？此事若是乱来，只有死路一条。而且······”
说到这里，蒯良叹息一声：“这荆襄的局势，我总觉得有些不对。虽然蔡氏已经掌权，但是我心中却总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什么？难道蔡氏想要自立为主？”蒯越显然领会错了自家大哥的意思，被后者一眼望过来怂了。
“正是因为这感觉我也把不准，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暂且等着吧！或许，等到王师定鼎，这局势才能明朗起来吧！”蒯良语气之中有些淡淡的遗憾，不过谁都没有发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二弟说道：“你若是无事，便在府中多陪陪弟妹！与她交好，万万不可惹怒她！”
说起这个妻子，蒯越就一脸不快，闷闷道：“知道了！”
襄阳的信使一路来到蔡瑁军中，等到他拆看信件的时候，心中顿时一惊。
因为蔡夫人在信的末尾再三叮嘱他要立即回程，但是却又让他不必回到襄阳，只在前线训练兵卒即可。这让蔡瑁有些摸不着头脑，最后也只能归为他姐姐也不认为荆州兵马能够打赢朝廷，担心他的安危才会如此。
想到这里，蔡瑁大手一挥：“撤军！”
“撤军？可是大将军，你与孙策还······”
“还什么？”蔡瑁顿时抬头瞪了那人一眼，后者顿时讷讷不言。
于是，一直跟屁虫一样吊在朝廷兵马后面的荆州士卒第一次被甩开了。等到朝廷大军第二日再去探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早就离去了。
“该死的蔡瑁！无耻之徒，无信无义！”孙策得到蔡瑁撤退的消息之后，大骂不止。
对于这些谩骂，蔡瑁定然是听不到的，他此时正率领大军回师。只是，他却没有空手而归。这一路撤退的过程之中，每过一郡县，他便纵使兵马尽取当地府库的物资粮草，统统搬运到战船之上带走！
蔡瑁在这些地方抢劫一遍，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站在战船之上，他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心中不爽：“这天气真是见了鬼了，自从我来到这里就一日不如一日。”
天空之中传来隐隐的雷声，乌云汇集，天色开始暗了下来。
“要下雨了！”蔡瑁嘟哝一声转身回到船舱之中，立即吩咐士卒回转荆州。
等到蔡瑁回到荆州的时候，大雨已经接连下了数日。连荆州的城墙都被淹没了一角，城楼上的士卒在雨水之中瑟瑟发抖。
江东大营之中，孙策带领人马匆匆越过大部队，从中军两侧冒雨行军，终于与吕布所率大军汇合到了一起。
吕布与曹操的战场之上，此时已经杀得尸横遍野。
前者听到孙策来到此处的消息之后，猛地一愣：“他来做什么？难道是认为我不能攻破曹操的防线吗？”
未等他去寻找孙策，后者便来到他这里。
“吕将军！”
“哼！”吕布拱拱手没有给孙策好脸色。
孙策也是脸色一板，问道：“将军既然在此多日，为何没有攻破曹军的防线！”
吕布没有说话，曹操虽然只有兵马十余万，但是却个个悍不畏死，他杀了几次都被他们反攻了回来。
不过，这种阵地战也不是轻轻松松几日便能打赢的，所以他也没有着急。
但是，孙策却有些急了。
“为何今日没有进攻？”语气有些不近人情。
吕布愣了一下，一旁的将领提醒道：“将军！今日大雨，士卒疲惫，所以暂且修整几日！”
“哦！”孙策也没有继续追究，反而说道：“既然吕将军麾下兵马累了，那就先下去歇息，由我江东儿郎来会一会曹孟德。看看能够将吕将军抵挡在这里的曹军究竟是什么货色！”
“你说什么？”吕布眼中怒火一闪，冷不防一人越到眼前拦住了他：“吕将军！”
周瑜好说歹说才将吕布劝走，后者撤走了兵马，将江东士卒放了进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不相信自己强攻这些日子都没有拿下来的曹军，孙策一日间便能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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