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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无名洞内忆生前 释云宫前百相出(本章共三回)


  逍遥岛一战,魔界至尊夜冥幽一人拖住了仙族大部力量,他受了内伤,半天的时间,他行了法术为自己疗伤,可那暖玉床上的宫尘心却纹丝不动沉睡一般,不愿醒来。

  夜冥幽在旁边坐了下来,缓缓道:“既醒着,为何不愿睁开眼睛?”

  看了看宫尘心,夜冥幽嘴角现出一抹冷酷的笑容,心下道:我道是怎么呢,原来是被人封了记忆!唐渺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只是这凌夜修,何时起了这样的善念!

  “自今日此时起,你便叫夜烟凝,释云宫以后便是你的行宫!”说罢,夜冥幽轻轻将手放在夜烟凝的额头处,轻盈一收,那些眼看着可以销声匿迹的记忆,和那些逃脱不掉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涌向夜烟凝:

  “四哥,你看,这颗珍珠掉了,你帮我修补下嘛!”宫尘心一路小跑跑到重四那里,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撒娇的看着重四。

  新婚就在两日后,她可不想自己的凤冠不完美。

  “这么着急出嫁呢,自小就叮嘱你不许这样跑!”重四笑着责怪道,一边接了凤冠,一边端了果茶递给这个淘气的妹妹。

  “四哥就会取笑我,尘心自小便被订了姻亲,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再说哪有女孩子成年不嫁人的——四哥何时娶亲呢,妹妹可是抢在你前头了哦!”

  重四微微一笑,伸手在宫尘心的鼻头上轻轻刮了下,极尽宠爱。

  “晚些时候我给你送去,你不好吹风,待会让陈郡送你回去吧!”重四微低了头,漫不经心的说道。

  宫尘心忽然急了:“四哥这么不待见我么,怎么我才来就要赶我走?!”

  重四笑道:“我哪里是赶你,你要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事自是不必劳你费心,成亲当日的仪式繁多复杂,四哥是怕你身体吃不消……”

  重四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宫尘心要伸过头来细听。

  “四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待我嫁到仙族去,好给你物色几个,好不好?”见重四无动于衷,宫尘心急忙说道,“我说真的呢,听母后大人说,结婚三日后要归省,就是回娘家住几日,到时我一定给四哥带几幅美人姐姐的画,好不好?!”

  见重四不答话,宫尘心气呼呼的噘了嘴巴,半晌,径自嘟囔道:“哼,你不理我,我去找裳姐姐!”

  见妹妹扭头就走,重四也有些不忍,但这无法掌握、无法左右的宿命,却叫他无可奈何。

  宫尘心去了南宫裳的厚福居,气呼呼嘟着嘴就坐了下来。

  南宫裳见了,笑道:“又是谁惹咱们的小美女生气了?!”

  “姐姐又取笑我!”宫尘心看着南宫裳,心下那股小火气便消了大半,南宫裳自小也是体弱多病,只不过更文静些,喜欢着些暖樱色的衣裙,不像宫尘心,假小子一般,只恨不得自己变成男儿身,像重四一般征战沙场!

  端来花茶,南宫裳笑道:“你来的正好,母上大人待会也会过来,说是给我做了几身衣裳,我正纳闷呢,成亲的是尘心你,又不是我,给我做什么衣裳!”

  “嗯,我猜猜,定是担心姐姐吃醋吧——见到哥哥姐姐都这样不开心,我也有点不想出嫁了,不如就不嫁了吧!”宫尘心有些哀伤的感叹,她自小心思细腻,断然见不得自己最亲的人受半点委屈。

  “又耍小性子,哪有不嫁的道理,前日里孝昌不是还来看过你,那时某人可是眼巴巴的望着呢!”

  “不然姐姐随我一起嫁可好,想想我自己一个人过去,又担心、又害怕,而且尘心不是不知,其实姐姐与孝昌更谈得来,你们的性子也更相近,说起来,你们更般配一些呢——好不好嘛,姐姐,不如我们一起嫁吧,呐,你放心好啦,尘心只为完成仪式,断然不会与姐姐争风吃醋!”

  宫尘心边说边笑,原以为南宫裳会似平常一样,揪揪她的耳朵,戳戳她的额头,笑她又说胡话,可出乎意外的,南宫裳愣了下,随即微低了头,似有心事一般!

  宫尘心以为自己玩笑开过,现下立刻住了嘴,拿了几样零食在手里,有滋没味的吃着,只待姐姐换个话题,好度过这段尴尬。

  忽听得门外侍从的喊叫,带着些开心:“大小姐、大小姐,王后大人来啦!”

  南宫裳起身回侍从道:“知道了,你不要跑,小心摔倒,母后大人又不会吃了你!”

  宫尘心嘿嘿笑着,轻轻跳到一边的帘子后,朝南宫裳做了个鬼脸,比了个嘘的手势,就躲了起来。

  “裳儿、裳儿,快来穿穿这几件新衣裳,看看合身不,要是不合身,母后立时拿去改!”说话间人族的王后——木婉华,她走进南宫裳的闺房,怀里抱了几件轻纱羽衣,颜色煞是好看!

  “母上大人何必费这么多心思,出嫁的是尘心妹妹,又不是我,准备这么多衣服作甚?”南宫裳不解的问道,似乎尘心除了那套火色的凤冠霞帔,并无其他新衣呢什么

  “你且不必多问,听母后的话,去试试,明天你就知道为何啦!”

  躲在帘子后的宫尘心心下细细思忖:“难不成姐姐明天也要出嫁,奇怪哦,都没有见过未来姐夫的样子,咦,或者是定亲也说不准呢!”

  越想越开心的宫尘心一下子蹦了出来,抱着木婉华撒着娇说道:“母后大人就是偏心,尘心只有一件红色锦袍,姐姐却有这么多好看的衣服,难不成我不是母后大人亲生?!”

  本是无心开句玩笑,谁知木婉华却脸色一阵青白,略显尴尬道:“傻孩子,净说傻话,你裳姐姐不好好打扮、打扮,妹妹都出嫁了,姐姐还在家,那岂不是要被人指指点点,你成亲当日仙界众弟子皆来迎亲,没准就有哪个看中你裳姐姐呢!”

  “嘿嘿!”宫尘心傻笑道,“我裳姐姐自然要嫁金龟婿,无名小辈我可不同意!”

  谁知南宫裳却似乎对成亲这事有些抵触,当即摔了手里的衣服,气呼呼道:“谁要成亲,女儿要一辈子待在母后大人身边,伺候母后大人!”

  木婉华立刻哄道:“又说什么傻话,哪有女儿一辈子不嫁的道理,来、来,快去换上这些新衣裳!”

  “是啦,姐姐定是害羞啦!”宫尘心笑道,“莫不是姐姐连在妹妹和母后大人面前换件衣服都觉得羞羞,哎呀,母后,我们赶快把眼睛捂起来!”

  木婉华会意的笑笑,吩咐一旁的侍从,道:“小晴,伺候大小姐更衣,我们这就退到客厅去!”

  说罢拉着宫尘心就去了客厅,不一会功夫,面色含羞的南宫裳不情不愿的被小晴推了出来,新衣裳很合身,一连换了四五套,宫尘心只觉得眼花缭乱了,她由衷的感叹:“姐姐真好看,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花花绿绿的衣服也好看!”

  木婉华并未搭话,自然是带着欣赏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女儿。

  许是这午后的风有些凉,换完新衣裳,南宫裳轻咳了几声,小晴连忙拿来了药香囊,南宫裳霎时好转了许多。

  宫尘心见了那粉色刺鸳鸯彩绣的香囊,甚是喜爱,从前并没见姐姐拿出来过,便嚷着要瞧瞧,南宫裳却退却道:“有甚好看,明儿个我也给你绣一个,待你回门就送你好啦!”

  “真的,谢谢姐姐!”

  “尘心,你裳姐姐素来身体孱弱,你且不要打扰她罢,裳儿好好休息,我教工匠打了几只宝石簪子,明日一起给你送来!”

  木婉华说罢就拉着宫尘心一起往外走,宫尘心装作可怜巴巴的问道:“母后大人,我可有好看的簪子?”

  “你何时戴过这些东西!”

  宫尘心想想也是,不过好在她也不在乎这些,只不过过过嘴瘾罢了!

  次日申时,在房中百无聊赖的宫尘心便被南宫尉的手下请走,宫尘心以为父王要带她祭拜祖先,没想到侍卫却把她带到了盛泽大殿的偏殿,南宫尉正襟危坐,细细品茶,见宫尘心到来,便笑道:“尘心,你明日便是仙界的人了,要恪守仙界的规矩,听从夫君的教导,不可顽劣、不可顶撞夫家、不可惹是生非,可记清楚了?”

  “父王的话,女儿谨记在心!”宫尘心笑着答道。

  南宫尉点点头,道:“日后怕你要建族立业,今日,父王赐你宫姓,宫尘心便是你的新名号!”

  没等宫尘心反问,她身后就传来重四的声音:“父王可是担心他人非议我人族与仙界结下姻亲,须将妹妹的姓氏改作他姓?”

  “父王,为何不要我叫南宫尘心,女儿不懂!”宫尘心昨夜一夜未睡好,周身的一切都安好,可却隐隐之中,有些许不同寻常的变化。昨夜里重四亲自去给她送凤冠,平日里总会在宫尘心那里坐个一时半刻,每次都要玩心四起的宫尘心坐不住了撵他走才罢休,可昨夜里,他表情有些凝重,眼里似乎藏着心事,欲言又止的样子也让宫尘心捉摸不定。

  “今日你不懂为父的苦心,他日便懂了——重四,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父王,孩儿——”

  “我与尘心有事要谈,你且退下吧,承儿这几日忙着尘心大婚的事情,你也去帮帮忙吧,况且也要部署下明日的军事布防,如此盛事,定会教魔族一众垂涎三尺,不来捣乱一番,怎能对得起魔族的名号!”

  “是,父王,孩儿领命,孩儿这就退去殿外,等尘心一起回去!”

  “哎,尘心自有要事,况且大婚的事宜也要一一细细讲给她听,你这个调皮的妹妹可不能大意,你且去做父王吩咐的事便罢!”

  “父王——”

  “侍卫何在?”南宫尉板起脸,不悦的唤来侍卫,见那侍卫小跑进来,他便又和颜悦色道,“我珍藏百年的美酒何在,赐一杯与大公子,大公子责任重大,干了这杯酒,便要肩负起保卫族人的重任,为父只一个请求,你万万要保护族人不受涂炭之苦,你可答应?”

  重四接了酒杯,一饮而尽,和着苦,和着无奈,和着流不出的泪水。

  南宫尉回身道:“尘心,你这哥哥当真是宠你,罢了,咱们快点说,你且跟我走!”

  说罢,南宫尉起身,侧门打开,他指了指里面的小房道,“你去候着,我这就到!”

  “好!”宫尘心忐忑不安的走了过去,谁知那里却是一处暗道,烟雾缭绕,顺着甬道走进去,却忽然开阔起来,只见小房间的四个方位分别坐着四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有人进来,四位老者也并未理睬,只凝坐闭眼默念着什么。

  宫尘心猜得到,这该是仙族的四位长老,但却也猜不透竟是什么缘由,这来做客的四位仙界长老,本该住在新修的迎仙阁。几年前便已动工的辉煌别院,正是只为明日的成亲大典准备。如今四位长老却在这里,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这袅袅烟雾搅的宫尘心有些烦闷,待要回头原路返回时,南宫尉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示意宫尘心坐在房子中间的木椅上,他脸色微怆,道:“心儿,你自小与裳儿感情深厚,明日你且嫁入仙界,为了裳儿,为父,但有一事相求!”

  说罢,南宫尉颇有些为难,抱紧了拳头,脸扭向一边,叹了口气。

  “父王这是做什么,折煞了孩儿,无论父王要心儿做何事,心儿绝不敢拒绝!”宫尘心立时跪到了地上:“心儿自小在父王的言传身教中长大,莫说是为了姐姐,便是为了寻常百姓,心儿也万死不辞!”

  “父王知道心儿善良,也罢,我就直说吧,你且嫁了仙班,修仙之路便是平坦大道了,可是裳儿她——她却难有你这样的福气,你姐妹俩自幼都体弱多病,你是体内有一物作祟,裳儿却是缺一物作祟!”

  “父王的意思,是要孩儿体内这一物,换到姐姐体内?”

  “正是如此!”

  宫尘心微微一笑:“这有何难,父王尽管取去!”

  “如此说来,心儿可是自愿?”南宫尉连忙上前问道。

  宫尘心点点头:“那自然是,就算要心儿死,只要可以救姐姐脱离苦海,心儿做什么都愿意!”

  南宫尉立刻拱手行礼,又向前拉起了宫尘心,慨然道:“实乃我人族与仙界之福啊,心儿,你且饮了这杯水酒,我与四位长老行法术之时,你却也不会感到痛苦!”

  宫尘心端起那杯有些浊色的水酒,一饮而尽,坐回椅子,顷刻就如睡着了一般,却坐的板板正正,虽是像睡着了一样,已是却无比的清醒!

  她看不见四位长老和南宫尉在行何种法术,她只觉得有人在她身上捏了她几处骨头,碎了一般,周身发热,火灼一般,忽而褪去,接着就是钻心蚀骨的痛,从左侧肩胛骨处涌到周身,她却喊不出,动不了,忍不住,却晕不过去,那痛清晰的像一把锋利的刀,嘲笑一般一下一下刮着她脆弱的骨头!

  她那时想,南宫尉怕是骗她的,那杯水酒,不过是使她不能言语、无法动弹的特殊迷药,她的意识,从未偏离。

  可一想到要救的是她的姐姐——南宫裳,那个从小温柔疼她的美丽端庄的姐姐,她便忍了,一忍再忍。宫尘心以为自己会晕过去,可那痛,却越来越清晰……

  她听见四位长老的对话,一个说:“仙骨已取出,尉王快快去请裳儿,她若不情愿,也只能让她喝点药水,我等四人封住四时方位,仙骨申时取、酉时入,过了时辰,仙骨便化作云烟,任我等法力再高强,也只能等下一个千年!”

  “尉某深知此事重要,小女早已服下缓金汤与少许迷药,意识自然不会排斥仙骨,只待时刻一到,即可行法术,尉某这就去隔壁偏房带小女进来!”

  南宫尉行了大礼,随即走了出去,不一会便推了深睡的南宫裳进来,木制的轮子虽制作精良,奈何技术有限,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这声响像一根刺,深深刺进宫尘心的心里。

  她并不知道仙骨是什么,也并不晓得自己身上为何会有这种东西,她对一切都很茫然,只是那痛,让她来不及细想许多。

  只听见南宫尉吩咐了下人:“给她换上红妆,送回住处,明日大公子会教你们怎么做!”

  一夜无眠,宫尘心甚至都不能看看自己穿着红妆的模样,她就被几个人拉扯着放进了哪里,只感觉世界黑了,身下咕噜咕噜传来车轮的声音,宫尘心还以为,自己大概在花轿里……陈郡的声音隐约的传来,是他呵斥下人:“想要留住脑袋,就别多问,大公子有这样的吩咐,自然是尉王的指示,我等只管去做就好!”

  听到小石头哭的时候,宫尘心才明白过来,她是躺在棺材里,她想挣扎,想喊,想逃,却都已无能为力,她动弹不得,她死了一般。

  她想哭,就算是要去死,也该消了她的意识,让她安安乐乐的去死,可这周遭的一切,却那么真实的呈现在她的感觉里,那么残忍至极!

  她被投下水,她听到咕噜咕噜木板被海水侵蚀发出的惨烈嘶叫,她想象着她的红妆、她的凤冠、她的脸,被海水一寸一寸的撕裂、吞噬、融化,她忽然想笑,笑那不自量力的求生意识,笑那以为温存了世间的十八年岁月,笑那笑里藏刀的家人,笑自己可笑!

  无名洞里,宫尘心猛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海水里那种窒息的绝望、漫无边际的无助、肆意践踏的恐惧,此时像恶魔一样包围着她,泪水,不合时宜的疯狂落下,可她却没有死而复生的激动,她冷冷问道:“你为何救我!”

  “仙要害人,魔便来拯救众生!”

  “便是睁着眼睛,呼吸着空气,你救回来的,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此生,我宫尘心都不会加入魔界,也不会心存感激,不过你放心,这条命你从哪里救的,尽管丢到哪里去,我宫尘心没有半点怨言!”

  魔尊夜冥幽嘴角上扬,说道:“你已不是从前的你,你本不是从前的你,踏出魔界一步,全世界都会与你为敌,而你,当真对自己的死,无怨无尤?”

  这并非威胁,也非危言耸听,她与魔界的纠葛,如今的人族岂能姑息!夜冥幽转身便走:“也罢,一个连自己被利用到死无葬身之地都无动于衷的人,又岂会在乎自己是谁,又岂会在乎自己的生生父母是谁?!”

  即便没有亲自看见,夜冥幽心里也明白,夜烟凝在听到生身父母这字眼时,该是楞了一下的,想必一时半刻她不会寻死了。出了洞口,夜冥幽吩咐了下人道:“即刻送去释云宫,派两个女仆好生伺候!”

  夜冥幽随即俯身,猛吐一口鲜血,他冷笑着,抹去嘴角的血丝,心道:总有一天,他要颠覆这个世界,他要统治这个世界!

  夜烟凝这才被送到释云宫,她的门前就热闹起来。

  倒不像是来贺喜的,白丹屏气势汹汹的站在释云宫前,冷嘲热讽道:“我是奉了薄鸢宫宫主夜秋枫的指示,前来看看这位半死不活的释云宫宫主——你是哪位啊,敢挡我的路!”

  “薄鸢宫又如何,这位可是凉蔻宫宫主傅元珊,你见了不但不行大礼,还日此无理取闹,小心治你顶撞之罪!”这位搭话的是凉蔻宫辖下寻晚殿殿主雪芙,此刻正斜瞪了眼,面前这位横行霸道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扶宵殿殿主——白丹屏!

  白丹屏仍没有丝毫收敛,冷冷道:“哼,小小一个凉蔻宫又如何,眼下连这冷宫一般的释云宫都不如了吧,哼!”

  白丹屏一副傲人的姿态,挑衅的讥讽那个眼看就恼羞成怒的雪芙,站在一旁的傅元珊却依旧微笑着,伸手挡了下雪芙,看着白丹屏,说道:“既是奉了姐姐的意思,何况咱们都是来看这位新妹妹,谁先谁后又何妨,妹妹请罢!”

  “哼!”白丹屏鼻孔里发出不屑的一声,高昂着头迈步就向里走,走了几步,把手里的什么贺礼丢给了守在门边的仆人,道:“这么晦气的地方,不进去也罢!”

  说罢风一样就离去,走过傅元珊的身旁,都不曾相让,狠狠地撞过人家的肩膀就嚣张离去。傅元珊倒没说什么,可站在她身旁的雪芙却气的直跺脚:“宫主怎受得了这气,雪芙可受不了,大家都平起平坐,就是碧云紫霄宫辖下拂云殿孟贤殿主见了宫主都要行礼,何况她一个扶宵殿殿主!”

  “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让她一分又何妨,不早了,咱们快些进去看望释云宫宫主,听说伤的有些重,咱们别扰了这里的清净!”

  雪芙噘着嘴,心里窝的这业火却难以熄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张扬跋扈的白丹屏,却是从未将凉蔻宫放在眼里,何况她区区一个寻晚殿雪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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